姜灼衣被檀渊送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召来丞相府的管家,问府上有没有一个叫罗元的马夫,管家却说没有此人。
她又问府上的马夫有没有谁是精神不太正常的,管家也说没有。
姜灼衣就奇怪了,地喜是绝不可能骗她的,管家又说府上没有此人,要么管家在撒谎,要么罗元是隐姓埋名进入府中的。
但是按照罗婷的描述,罗元当时明显遭到了鬼魂缠身,已经被吓疯了,一个被吓疯的人,岂是说好就能好的?还能做到隐姓埋名、装得和正常人一样进入丞相府当马夫?
姜灼衣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正想着,杨柳忽然带着一群端着各色衣裳首饰的婢女前来,对姜灼衣行了一礼,道:“小姐,这是今晚家宴为您准备的衣裳。”
这时姜灼衣才想起来,薛让之前说要在她出嫁前开一次家宴,届时几位兄弟姊妹都会回来,她这两日忙着调查荷园命案了,一时竟忘了这档子事。
薛霁是薛家最小的女儿,在她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不过都是庶出,她作为薛家的唯一的嫡女,嫁的又是太子,这场家宴说是为她而设也不足为过。
姜灼衣本来打算晚上再找几个府上的老人问问,但是晚上又有家宴,便决定明天再去打探消息。
想着,姜灼衣挑了一件拖地烟笼梅花长裙,几副光彩夺目的首饰,便由着那几位婢女梳妆打扮了。
丞相府的后花园里,八张八仙桌分列两侧,管弦丝竹,玉盘珍馐,华贵而不失风雅。
薛让坐在主席位上,他刚从一个酒局赶回来,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说话间多了几分憨态,少了几分威严,只见他举起酒杯,乐呵呵道:“吾家有女初长成,再过几天,小霁就该出嫁了,就要成为太子妃了!今日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往后这样的日子越来越难得了,大家今天尽情畅饮,不醉不归!”
王嫣心知自己丈夫酒量浅,在之前的酒局上怕是已经喝醉了,见他在儿女面前这般失态,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谁知薛让完全没有注意到妻子不善的目光,反倒是举着酒杯,一个劲儿让大家喝,惹得众人哭笑不得。
薛夕,薛岚,薛晨,薛霁见父亲这般高兴,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几杯酒下肚,场面便热络了起来。
只见二姐薛岚拉着姜灼衣的手叮嘱道:“小霁,嫁人为妇和待字闺中终究不同,况且你嫁的还是太子。入主东宫后,你要尽快学会如何做好当家主母,如何帮太子打理内务,切不可小孩子心性了。”
三哥薛晨却是不甚在意:“二姐,你就别瞎操心了,小妹打小就机灵,区区一个东宫,肯定能够搞定。”
薛岚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我瞎操心,东宫和寻常府邸能一样吗?小霁若不能在做太子妃的时候学会治理好东宫,以后做了皇后,偌大一个后宫,又该如何治理?后宫治理不好,于国于家都不利”
“好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行吧,八百年没见了,一见面就念经,二姐,薛岚,平南候府的侯爷夫人,您治家最有方,行了吧?”薛晨掏掏耳朵,一副欠揍的样子。
“嘿,几天不见,皮又痒了是不是?”薛岚见王嫣和两位姨娘扶着薛让回去休息了,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找薛晨算账。
薛晨连忙躲到薛夕身后,大喊道:“大哥救我!二姐杀小帅哥啦!”
最是沉稳的大哥薛夕这时也不帮他了,反倒是往旁边一挪,给薛晨扑了空,淡淡道“贫嘴,该打。”
一旁姜灼衣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笑出声来。
没想到薛晨见缝插针,躲到了姜灼这边来了,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埋怨道:“小妹,就数你最没良心,我替你说话呢,见我被二姐揍,你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姜灼衣笑着宽慰道:“好好好,我心地最善良的三哥,多谢您帮我说话。”
薛晨傲娇地哼哼,干脆就赖在姜灼衣旁边不走了,气得薛岚又瞪了他一眼:“你坐小霁旁边干嘛?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啊?”
薛晨做了一个鬼脸,一副赖皮的样子:“反正小妹现在又没嫁人,我就爱贴着她坐,怎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