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叶华安停了几秒,看了太子几眼,发现太子没有丝毫想要认罪的意思,脸上仍旧是不服输也不认罪的表情,不由得失望地摇摇头,给他打上一个冥顽不灵的标签。
“如今证人悉数关押在大理寺,皆已认罪画押,陛下若想见,臣立马命人将他们压上来。”
梁帝沉着一张脸,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毕竟有一个虎视眈眈、一心盼着自己死的儿子,还是非常瘆人的一件事。
他也知道陈月初是在昧着良心说好话,很多事情都是陈月初替他拿定主意,不至于让他被骂昏君,他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如果太师和太子不死盯着他这个位置,他都已经想好再过几年传位给太子,届时他做他的太上皇,同样美哉。
没想到啊没想到,偏偏就是他的儿子想要他的命。
梁帝大可以直接给太子定罪,如果太子认罪,他就不打算废了他。
只是太子的态度他非常不满意,只想捶死太子,让他和太师永无翻身之日。
梁帝捏了捏眉心,无力疲倦地靠在龙椅上,这一出戏唱的,他都没时间睡觉了,“那就见一见,也好让梁琳彦知道,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叶华安:“是。”
太子的心里已经开始慌了,但他还在强装镇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这件事怎么可能会落到他的头上,一定是陈月年和陈月初陷害他,他分明把所有的证据都毁灭了。
大理寺距离皇宫可不是短距离,少说也要半个时辰才能抵达,可谁让叶华安效率高,安全防护措施做的好,让太子叫人杀了灭口的机会都没有。
罪人被说是重兵把守送过来也不为过,不仅声势浩大,而且故意挑着人多的地方走,如果此事发生刺杀事件,直接就可定义为是太子心虚,要杀人灭口。
除了太子,又有谁那么想要他们的命呢。
看热闹的人都在猜到底是谁犯了事,这个方向去的可是中央大街,紫宸殿的人更是一个都没出来,往常这个时候早就已经下朝了,多大的事要如此劳师动众。
等待的时间,陈月年和陈月初站在一旁看好戏,大殿正中间只有太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南中泽谄媚地上去,对着梁帝大献殷勤,陈月初拍马屁的话让他有了危机感,万一梁帝觉得陈月初比他有用,不重用他了怎么办。
梁帝:陈月初本来就比你有用,也不看看你是哪根葱。
由于陈月年带头说话,殿中的大臣壮着胆子,三三两两凑到一起嘀咕,无非就是以后如何站位的问题,按照梁帝的性格,太子是留不得的。
陈月年和陈月初身边竟然直接空出一大片,正和它们的意。
陈月年夸了夸陈月初,果然,陈月初办事,他放心:“你找的人不错啊,挺会来事的,大理寺卿叶华安,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严格执法,太子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陈月初虚心接受他哥的肯定:“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陈月年现在还不敢打包票:“你说,这一次太子会被废吗,废太子可不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搞定的。”
所以,一开始陈月年就没想过能直接扳倒太子,但最起码能让太子脱一层皮,近期都不敢再作妖。
陈月初倒是胸有成竹,信誓旦旦地道:“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他会。陛下甚至不想等到人证带上来,时间拖的延长,就会发生越多变故,陛下不想让这些变故被迫改变他的想法。如果不是太师和太子联合起来,嚣张到不把他放在眼里,陛下是绝对不会管这件事的。而且闹了这么一通,估计早就有人通风报信去了。现在就赌是那个人来的快,还是叶大人的人来的快。”
太子的命运就在一念之间。
陈月年漫不经心地说:“你说太师啊,我让陈婴去拦截了他,三朝元老,你说手里干净我都不信。这人呐,老了之后就喜欢回忆以前的人,以前的事,我让陈婴用他的纸人去帮他好好回忆,没被吓出失心疯都算太师心理素质强大。”
他今日进不了这紫宸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化为泡影。人有野心才会上进,只可惜,王太师选错了人,哪怕是选三皇子,他的胜算都能大一份。”
王太师是真正想要的,其实是一个能任由他掌控的傀儡,他筹谋划策那么多年,难道就没想过自己到那个位置上坐一坐吗,他就甘愿当绿叶衬托鲜花吗。
野心,是一个人前进最好的动力。
他们败就败在,太子过于自信,变成了自负。
王太师掌控不住太子。
陈月初啧了声,今天,他哥让他刮目相看:“你什么时候派人去堵太师的,要知道,有太师在场,太子最起码还能保住这个位子,以后东山再起都不是问题,你是真一点希望都不给太师,不怕他气得吐血身亡。”
陈月年哼哼两声,背倚靠在柱子上:“他吐血是他承受不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既然这一仗不得不打,那就要打的漂亮,也要打给陛下看,否则单凭你三言两语就能表忠心吗,你哥我的头还岌岌可危呢。”
正中央的太子仍旧跪的笔挺,大太监还象征性地去搀扶他起身,被太子给拒绝了。
他跪的,是最后的体面。
陈月年盯着他的背影,幽幽地叹息:“太师不得不承认,他老了,这一盘棋的执棋者,也应该换人了。”
“谁说不是。”不可否认,陈月初很佩服王太师,有城府,有心机,有智谋,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这天下是谁的,还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