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和也悠闲自在地骑着他的自行车行驶在路上。
他是岭南船运在南京的负责人,中国名叫翟松。
岭南船运名义上归属特高课管辖,划归在情报战线里面,但实际上只是一条烟土运输路线。井上和也的任务则是将来自福州的烟土接收,然后分发给特高课名单上的人就可以了。
而一开始来到中国的首都南京的时候,井上和也无疑是很恐惧的。这里可是中国人的首都,在中国生活了足够时间的他可是知道对于中国人来说,日本人意味着什么。
但慢慢的,他想通了一点。
他并没有让这些中国官员泄露中国政府的机密,甚至于这些人每次来取烟土的时候,他们只是同这个岭南船运在南京的负责人聊几句家常而已,并无更多的接触。
这算得上特工行为吗?
想通了这一点,井上和也的恐惧心理瞬间消散了许多。他最多只是一个拥有化名的日本人,没有任何的间谍行为,所以就算是中国特工抓到了他,也不能以间谍罪来治他。
至于卖大烟?
这年头,卖大烟的人多了去了,官方还有卖烟的呢。就是万一被抓住了,又能判几年?
他的工作相比于一线的情报工作危险性会小很多。
但又因为处在南京,日后的履历上就会有在南京潜伏的经历,这对于一個情报人员来说无疑是加分项。
“等到这一批烟土散完了,又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井上和也心道:“然后看看能不能打报告调回去,毕竟这里是南京,中国人的首都。”
享受着春日明媚的阳光和拂面的微风,他只感觉惬意极了。
可就在他经过一处巷口的时候,突然从巷子里面窜出来几人,其中一个拎着一根铁棍,直接就插入了自行车的后轮中。
随着一股巨大的阻力,井上和也伴随着惯性直接滚落了出去,随后便被几人死死地按住。而另有人开始在他身上快速地翻找,甚至粗暴地将衣领扯开。
“你们是……唔么人。”还不等井上和也说完,又有人将他的嘴撑开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塞上了一团黑布,眼睛也被黑布蒙了个严严实实。
院落中,
柯鸿才快跑进院子:“组长,队长,人抓到了,身上没有枪,连毒药都没有。”
“都没有?”左明有些吃惊:“衣领、牙里、身上都搜过了吗?”
“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有。”柯鸿才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而且这个翟松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像个特工。”
“先带回处里,审审就知道了。”顾子安说道。
于是一帮人押着被打晕的井上和也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军情处。
审讯室,
井上和也被一盆冷水直愣愣地浇在头上,也慢慢醒来,只不过他一睁眼看到就是无数次在噩梦中见到过的场景。
“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的男子坐在对面问道。
“翟……翟松。”
顾子安笑了笑,指向了审讯室里已经烧红的烙铁:“我们这个地方是哪里你很清楚,如果在我下一次问你之前你依旧是这个答案,那我就不客气了……”
“井上和也,我的名字叫井上和也。”
“继续往下说。”顾子安追问道:“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是被上海特高课课长中平崇派到南京的,负责接收来自福州的烟土,然后把这些烟土发给那些在名单上的中国官员。”害怕的井上和也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出来。
顾子安问道:“为什么是这些中国人?这些中国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都是中平课长给我的名单,我只是按照名单办事。”
“特高课能从这些中国人身上得到什么?”
“不知道,我只负责给这些人散货。”
“你怎么和上海方面联络?”顾子安眉头蹙了蹙,再次问道。
“我……我不和上海方面联络。”井上和也也感觉自己交代的似乎有些离谱了,声音变得有些磕磕巴巴的。
“你没有电台和密码本?”
“没有……只是通过收音机的一个频道接收上海的命令,但这么久也没有动用过几次。”井上和也交代道。
“密码本有的,就是一本书,在我家里的枕头底下。我只要每周四晚上八点收听一个广播电台的节目,然后再对照密码本就知道是什么命令了。”
“前几次都是什么命令?”
“就是给那个名单上增加人的命令。我刚来南京的时候名单上只有十几个人,现在已经增加到三十几个人了。”井上和也哆嗦着说道。
在一旁听着的曾兴昌已经忍不了了:“玛德,耍我们是吧!”
他一把抢过手下的烙铁就要上前,却被顾子安一个手势拦住了。
而哆哆嗦嗦的井上和也竟然被曾兴昌这个举动直接给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