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以后告诉我,你的初恋情人是谁。
她翻开日历,用红笔轻轻的在某个日期上勾勒出一个圈,还有一个月,就满10年了……
张水伸伸懒腰,觉得身上都有点酸,拉开窗帘,孤清的月光流泻进来,绰影仙踪,缱绻多情。她突然有点想笑,心情有微微的高涨。
治疗已经进入关键疗程了,这段时间她想起了很多,忆起了很多忧伤抑或欢乐的事,她发现其实她的过去很精彩,不像自己前些时候想象的那样苍白。
那些青春的日子啊,好像每个脚印都有那个家伙的足迹呢。传说中的宿命吗?她的心情又高涨了点,站起来,走到他的房间门口。侧耳倾听了会,轻轻叩响了他的房门。
“谁?平澈还是张水?”
“平澈敢这么晚不睡觉跑到这里骚扰你吗?”她略带调侃的口吻回应过去。
门很快被打开了,平次穿着白色的衬衣,隐隐约约露出坚实的胸膛,嗯,有一点诱惑……她不禁多看了几眼。
望着他她的眼神他挑起眉毛“你这么晚过来……偷窥我?”
她“噗哧”一声笑了。“老婆偷窥老公,这个场景好像很好玩。”
“老婆?”他有点愣。
“难道不是吗?”
他浅笑“很久没听过你这样称呼我们俩了,有点不习惯吧。”
“这样啊。”她也报以微笑。“其实我是过来提醒你一件事的。”
“嗯?”
“下个月的20号,是十年之约的日子。”
“十年之约?”他莫名其妙,继而非常惊讶的反应过来。“张水,你,你还记得十年之约?”
她眨了眨眼镜。“17岁的那年你在人鱼岛悬崖上救了我,手臂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18岁那年我与合气道冠军失之交臂,你为了安慰我买了一箱冰淇淋,最后我们俩集体拉肚子了一个礼拜。”她一个个数着,眼睛里有幸福的光点。
“然后就是21岁,你帮助工藤歼灭了黑衣组织,曾经3个礼拜都失去了消息,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你就是搂住我,我记得至少搂了有半个小时。”
“啊,该到25岁了吧,求完婚你问我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我说我要把米拉的铺子里所有的章鱼烧都搬到筵席上。26岁4月我们结婚,我还记得那年樱花开的特别灿烂,整个大阪都好像在下樱花雨,还有28岁那年……”
接着她被打断了,突如其来的拥抱使她咽下了剩下的话。“你都记起来了,张水?全部想起来了?”
她的双臂慢慢附上他的背,反搂住。“嗯,想起了好多,想起我们以前好多种种的过往……”
“太好了,张水,我真的挺担心你记不起来了呢。”
“你以前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笨女人,不喜欢你还会要你吗?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笨除了我也没人会要你了吧。哈哈!”
“喂,你个黑炭!”
月亮偷偷躲进云层里,房间很昏暗,只有那俩双深情的眸子在剧烈的燃烧着。
“医生告诉我,治疗的同时你也许会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这让我一度打算放弃。”
“你很担心我想起不好的回忆?”
“嗯,因为那样你会很难过吧。”
她眼眶有点微微的湿润。“其实真的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呢,也确实很难过,特别是一些自己不愿意面对的过去很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特别真实,也特别伤人。”
“张水……”
“可是我很感激想起那些事情,悲伤里有幸福,幸福里有悲伤,我感觉到我的记忆突然不是那么苍白了呢。而且我好像发现,不论是幸福还是悲伤,都是你带给我的。”
“我?”
“是啊,你这个坏蛋。”
“白痴,我哪里坏了?”
“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
“啊?”
“我哭泣的始作俑者哦。”
他安静了几秒。“我以前经常让你哭吗?”
“呵呵,其实现在也是呢。”
“张水,我……”
她的头靠着他的肩膀,很想哭,但是她正竭力忍住——记住服部张水,你已经不是恋爱期的少女了。你是人【忽略吧】妻,是一个母亲。不可以那么脆弱。可是,可是,可是……她真的压抑很久了。
她确实怪他,怪他那些所谓的侦探使命,怪他让她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死去,怪他将自己过去那么多年的回忆统统挖走,怪他明明自己都下决心离开他却死死不放手,怪他那么有魅力,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忍不住想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神经错乱的女人了——她怪他,可是她也好爱他。她没有告诉他她是多么努力的强装镇定,一直在他面前保持那些骄傲的自尊,拼命压抑住埋藏在心里的感情,多年的孤独和空白简直快要把她逼疯了。
可是憎恨偏偏放不下,遗失的记忆又找不回。这种空虚到骨子里的生活她再也不要有了!
女人,始终都是多情且敏感的生物啊。
“张水,对不起,我好像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呢。”他心疼她。
“这么多年以来,和你分居的日子过的很压抑。”
“很孤独吧?一个人的生活。”
“嗯,特别孤独,看到平澈就会想起你,可是偏偏好多都想不起来,甚至一度怀疑我们是否曾经相爱。”
他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闻着属于她特有的甘甜味。“我也是,一个人的日子很孤独,背负着巨大的愧疚和思念,很难过。”
她再也忍不住,心酸的眼泪夺眶而出,多年的悲痛齐刷刷的汹涌而出。她安慰自己泪水不止是懦弱的表现,更是一种有效的发泄。哭出来,感觉好多了。
“我,我好想有你在我身边……”她开口。
“笨女人,我从来都不想离开你啊。”
“嗯。”
真好,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鸟儿已飞过。
友崎怜就像个极其意外的闯入者撞进她的视线里。张水只感到在自己双目对视上她的那一刹那周身的空气瞬间被抽干,她掉进了真空的环境,完全不知所措。
“平澈在哪里?”她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
“我不会伤害你的儿子的。”她立刻回应到。
“那就把他还给我。”张水朝友崎怜步步逼近,眼神的凌厉简直不给她丝毫反击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