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我亲手做的哦!”
摸着用黑绳与金丝编成的链子,快斗自豪地说。挂坠是一张红桃和一张黑桃A,材质应该是冷暖玉和红黑宝石,牌的背面刻着两人的名字,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出自顶级设计师之手。
“好漂亮!”
小沫不禁感叹道。
“爱与诱惑的碰撞。我将取走那艳丽之石,反转罪与赏,系予吾爱之颈上。”快斗低吟着,“现在,那封预告函终于完成了。”
面对小沫疑惑的眼神,他笑出声来,“我替那位富商找回了夏娃的堕落,得到了不错的赏金。我用赏金买来材料,做出这个项链,这就是‘反转罪与赏’。而‘系予吾爱之颈上’,现在,它不就在你的脖子上了吗?当然,那赏金还有很多,我还有别的计划,当然……以后你就知道了。”
小沫握着项坠,幸福得想哭,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快斗轻轻舔着那苦涩的液体。
“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吧?”
紧紧抓着他的手,小沫哽咽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别害怕。”
圈着她的手臂更紧了,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但小沫却意外地迷恋这种感觉,能够清楚地感到身后的人。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天上与地下的时差说起来还真就是奇怪,有时快很多,有时又差不多。但无论如何,小沫与快斗回到‘张水世界’时,已是三天后了。枫叶将两人送到黑羽宅门口,然后在小沫手机上输入了一串号码。
“后悔了,记得要打电话给我们哦!~”微笑着眨了眨眼睛,红衣服的小神仙便消失了。
快斗掏出了钥匙打开门,左手却一直没有松开紧握着的小沫的右手。孩子气的举动让她心中暖暖的。两个人各自单手脱下了鞋,再抬起头时,便看到了似笑非笑的黑羽盗一。
“爸爸?”“伯父……”
“快进来吧。”盗一温和地说。
在松软的沙发上坐下,小沫立刻对上了黑羽千影那凌厉的眸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快斗见到,安慰地捏了捏她的手。
千影替快斗倒了杯茶,转眼之间,神色已换成担忧的慈母之态,“这三天你去哪里了?”
“……我去找小沫了。对了,丰臣那边……怎么样了?”快斗模糊地应付道。
千影抬起手遮住眼睛,泪珠却顺着指尖滴了下来。“老爹……他死了。”
盗一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中,缓缓道出了三天内发生的事。
原来那天何羽成等人刚走,丰臣一三便引发了早已组装好的炸弹。基地被炸成一片废墟,他自己亦葬身于砖瓦之内。后来,囚禁在何家的贝尔摩德听到了这个消息,趁守卫不注意时,服下了藏在头发中的毒药自杀了。高阳夏依虽伤得重.
但终究是捡回了一命,只是到现在还未清醒,被何羽成接回何家治疗。工藤新一等人救出远山和叶,铃木园子还有妃英理后,对何羽成许诺了不将此事外传,便又回落日牧场度假去了。
听到这里,小沫不禁黯然。那些人终究是没活成……还有琴酒,早知道……就不把他拷在床上了。那人虽然变态,几次三番对她下杀手,但也是个可怜人……
“对了,阿成昨天差人叫你还有沫惜去何家一聚。似乎是给宫野小姐饯行。”
“志保要走了?为什么?”小沫忙问。虽然与宫野相处不久,但却是真心地喜欢那个外冷内热的女孩,总是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为别人担心、着想的人。
若不是认定了‘新兰永恒’,并且觉得新一配不上她,那么她一定会……志保她……也一定会遇到属于她的那个人的!
盗一淡淡笑道:“自己去问她,岂不是更好?”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走?”
何羽成夺下了宫野手中的《本草纲目》,严肃地问道。
“我害得你那位那么惨,你倒是一点都不怪?”宫野淡定地反问道。
“你只是想替亲人报仇,她只是保护了重要的人。没什么不对的。”
宫野瞪了面无表情的他一眼,“你还没告诉我,腿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母亲为父亲做的药,也不是什么秘密。”
原来如此,宫野说着,两人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这次出国……多久再回来?”何羽成突然道。
“看情况吧。我也没什么牵挂了……一辈子不回来也有可能。”
“少爷!黑羽少爷和张小姐来了。”系着白围裙的女佣上前道。
“哟,小沫来了。”宫野从何羽成手中抢过书,放在大理石桌子上。
东京的天空灰蒙蒙。
空中似乎飘浮着不明质地的颗粒,轻浮却很有质感。
审讯室内,烟雾弥漫。
一堆烟头落在铃木史郎脚边,仿佛在为自己燃尽的生命叹息。
目暮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敏锐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铃木史郎身上。
他有些好奇,今天的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耐心。
陪着眼前这个人,坐了整整一天。
一天的时间,他除了说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和承认自己杀了人,再没别的。
“那个,铃木先生,你是怎么杀死伊贺卓西的?能具体说说吗?”
旁边的高木沉不住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铃木史郎抬了抬疲惫不堪的眼睛,轻叹一声。
“总而言之,伊贺卓西是我杀的,至于细节……”
他顿了顿,然后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可以不要问么?我不想说。”
高木有些为难地转头看向目暮。
目暮深吸一口气,低头沉思半会,抬头。
“先把他押起来,明天再审吧。”
说完,起身离去。
高木合上记录本,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副手铐。
铃木史郎略微愣了愣,随即,瞪大的双眼滑过一丝苦涩。
伸出双手……
“咔嚓”……
手铐碰撞的声音震在他的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亦如那多年不愿提起的往事。
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肆无忌惮地抽打着大阪每一个角落。
张水和平次撑着伞,在寂静的小路上一语不发地行走。
半晌……
“我觉得,刚才那个叫京极真的,好像不太对劲。”
平次淡淡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刚才那一幕,一直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无法理解京极真的行为。
既然主动说出分手,为何又要出现?
难道只是巧合?
如果真的是巧合,却为何是那种眼神?
那种眼神……
“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张水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模模糊糊的房屋,轻叹一口气。
平次微微一笑。
“你也感觉出来了?”
“当然,他的眼神和行为出卖了他。”
那个眼神,流露出的不是冷漠,而是拼命压抑的痛楚。
如果是真心要放手,为何会感到心痛呢?
除非……
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