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一夜，周齐自然是无功而返，温博书遣散所有人，也早早的回了府衙，方如是也清醒了过来，只是一直沉默不说话。温博书搬来个凳子坐在床边，“方小姐，节哀！”

原以为方如是还会沉默愣然，没曾想她闻言竟然冷笑了一下，“节哀，我如何节哀呢，温大人？”

温博书一愣，反问：“那方小姐以为呢？”

方如是更没想到会被反问，不由得又愣了，温博书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方小姐？”

方如是抬起头，“我……”她看起来很迷茫，“我也不知道！”

温博书没有惊讶，“方小姐，好好想想。”他顿了一下，“这不止是为了抓住真凶，也为了……”他心中闪过很多人的身影，“也为了，给一些人一个交代！”

方如是一震，缓缓又看向温博书，眼睛里有震惊，也有疑惑。温博书直视着她，缓缓笑开了。方如是看着这个笑容，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她知道，如果她不全神以对，会被眼前这个人给绕进去，可是……

方如是冷笑，“看来所有人都太小瞧你了！”可笑她还以为温博书不过是太守推出来的一个替罪羊而已。

然而温博书却摇摇头，“方小姐误会了，我不过是个求生存的新人罢了，若非逼不得已，是万万不会参与进来的！”

方如是点点头，“何恒永？”

温博书肯定点头，“何恒永！”然而，又不止何恒永。

温博书收回思绪，“方小姐，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绕弯子，希望你能仔细想想，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如是低下头，“你先告诉我，你跟何恒永的关系。”

温博书眼神一凝，缓缓站了起来，“方小姐，我想，你无权跟我谈条件！”他无视方如是震惊的双眼，“想必方小姐还不知道，在一个叫做安昌的地方，也曾发生过一次相似的命案！”

他看着方如是的脸色变得愈加苍白，“方小姐对安昌这个地方，有印象吧！”据周齐调查，方府一家，祖籍安昌。

温博书继续问：“不知道方小姐认不认识几位姓楚的人，若是认识，不知可否告诉我他们的下落……”

然而他还没说完，便被方如是打断，“我不认识！”她的手捏着被子，“我不认识什么姓楚的人！”

温博书看着她的手越捏越紧，“真不认识？”

“不认识！”方如是哭了，“我真的不认识……我也想知道他是谁，我也想找到他，可是，可是……”她说着说着又愣了，心里闪过一道灵光，随即擦了擦眼泪，“果然是小瞧你了，温大人！”

温博书眉头一挑，“方小姐反应比想象中的快，本官还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呢！”

方如是轻笑，“以温大人的本事，得到不过是早晚的事，何必揪着我不放呢？”

“方小姐这里毕竟是条捷径，本官时间不太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方如是恍然，“怎么，温大人迫不及待，想要建功立业？”

温博书并不辩解，“方小姐还是小瞧了我！”这时周齐赶来，温博书让他先到门外候着，“方小姐，我有更好的办法，若是方小姐信任我，不妨告诉我，就像我说的，这是一个交代，方小姐，你，不想要这个交代吗？”

方如是又是一震，温博书又道：“那些姓楚的，我曾见过！”

方如是睁大了双眼，有一瞬的仇恨从眼中闪过，可是她又好像看到了别的什么，最终一切归为沉寂，“我什么都不知道！”

温博书点点头，收回了眼，“方小姐既然不说，那本官也不好勉强，只是方小姐……”温博书勾起一抹笑容，“之后，别怪本官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

方如是低着头，没有接话，温博书便就转身离开，“那方小姐便好好休息吧，本官会派人，好好负责你的安全……”

“等等！”

温博书顿住脚步，方如是问到，“温大人说，你只是一个求生存的新人，是真的吗？”

“是！”

方如是又问：“那不知，在温大人心中，怎么才算生存呢？”

温博书倒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他自己似乎也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想了很久，他才悠悠长叹道：“也许，是一个答案吧！”

温博书吩咐官兵将方如是软禁了起来，自己则听着周齐的禀告，“大人，卑职无能，让他们逃了！”

温博书示意他无妨，“抓回来也可能只是个不开口的人，还不如放在外面，总有破绽！”又问到，“让你查的最近到康德城的人，查得怎么样，可有可疑的人？”

“有倒有些，不过大部分经核实也都没了嫌疑，剩下的韩队长还在排查当中，一有消息，会立刻回报。”

提起韩东，温博书便想起他最近代理李云浩的职务，“怎么样，他最近还好吗？”

“还好，只是底下的人不太好管理，分不开身！”

“对韩东很抵触吗？”

周齐倒是一笑，他想起了他们当初接受训练时候的事，“抵触多少都会有的，不过他们也简单，只要有实力，都会得到他们的认可的！”

温博书点头，“那便好。”随即又问：“韩东那边，什么时候能排查完？”

“至多明日。”

“仵作那里呢，关于方夫人，他怎么说？”

周齐整理了一下，才答：“仵作说，方夫人乃一剑刺穿心脏而死，奇怪的是，没有争斗的痕迹，但是方夫人手臂上有勒痕，似乎被人绑过！”

“现场有绳子吗？”

“没有，这便是最奇怪的地方！”

“方小姐有被绑过吗？”

周齐摇头，“不知。”

温博书还要再问，却见一名官兵急匆匆的来报，“大人，城西出现一具尸体，据人证实，是方府的丫鬟！”

温博书一震，让周齐先带人赶过去，自己却又去了方如是的房间。此时方如是已经躺下睡着了，温博书不顾那么多，就站在床边冷声道：“方小姐，今日城西死了一个人，是你方府的丫鬟，也许你可能不会认识，但到底是一条人命，况且，今日死的是丫鬟，明日呢？”温博书走进一步，“也许方小姐说得没错，我早晚会查出真相，可那时候，你方府百余口人，也许就真的无一活口了！”说完，温博书便就赶去城西。

他没看到，在他走后，方如是闷进被子里痛哭了起来！

温博书到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周围许多围观百姓在指指点点，周齐虽然控制了局面，却对这些人有些无可奈何，毕竟法不责众，他也不好用太过强硬的手段。

事实上尸体已经被抬走，周齐跟他说：“大人，跟方夫人的死法一模一样。”

温博书围着这个现场转了几圈，“马厩？”

“是，以前是驿站的马厩，不过驿站荒废了之后，也跟着荒废了。”

“此处去方府多久？”

“平常人不到一个时辰便可赶到……”

温博书点头，突然眉头一皱，“没有血迹吗？”

“没有，像是移到这里的。”

“方夫人那里呢，有血迹吗？”

周齐皱着眉想了想，“方夫人浑身是血，不过地上……”周齐仿佛明白了什么，“没有血迹！”

温博书收回眼，“走吧！”他边走边道：“看来方府的人都被抓了起来，危在旦夕，我们时间不多了……”

百姓们看着他们走了出来，不由让开了一条道，只是一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温博书依稀听到，“哎哟，这又出了一条人命，最近真是不太平！”

“可不是嘛，不是说这金科状元已经抓住凶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