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踏歌而来的人我还没见着,就被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压地喘不过气,趁着女孩蹦跳着去迎接她爹,我踉跄的走回屋内的草床上躺下,侧身佝偻着,很快就陷入了毫无意识的昏睡中。
再次醒来时,屋内黑暗,星星点点地看到柴门缝隙里透出火光,以及弥散在屋内浓郁的鱼香味。
鱼香味刺激着味蕾,也刺激着仿佛亘古未进食的肠胃,引的肚子咕咕直叫。有那么一瞬,这强烈地咕咕声,让我觉得我还活着。
我双手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闭眼缓了缓,才撑着坐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踉踉跄跄地往屋外走去。
“你醒啦!爹爹你看,他醒了。”
已然入夜,借着火光,隐约能看见老者的脸,清瘦,且挂满了山风刮刻后留下的沟壑。
强烈的饥饿感让我顾不上礼节,就自顾自地坐在了篝火旁,老者笑了笑,说:“先吃点山货填填饥。”
说罢,从篝火旁拨出来两个椭圆形的东西,后来我知道,那个叫地豆,推到了我面前,我摸了摸,热而不烫,但我没吃过,不知如何下口。
见我踌躇不决,老者拿起其中一个剥了皮递给我,拨完皮的地豆有股淡淡的清甜味,我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谁成想摸着不烫的地豆,里面烫地很,我想吐出来,又担心枉费了老者的心意,因此在嘴里嘶哈嘶哈地好一会儿,才嚼完下肚。引地女孩笑得差点没倒下。
有了第一口的教训,剩下的也就自然而然了。
两个地豆下肚,饥饿感被压了下去,摸了摸肚皮,深深地呼了口气,才顾起了礼节,对着老者拱了拱手,连说多谢。
这话又引的女孩大笑,站起身来,学着我的样子拱手作谢,连做了几回后,动作变成了轻盈地舞蹈,却没有丝毫路数,纯是随性而致。
老者邀我同看女孩跳舞,笑着连连点头,舞罢坐下,老者才说:“小女献丑了。”
那天老者非常高兴,相谈甚欢,见我渐恢复,邀我同饮几杯农家自酿的米酒,我也不做作,接过了老者的酒坛,痛饮了两大口,酒的口感略带些苦涩,却丝毫不影响酒味的清甜。
几口酒下肚,也就少了些拘束,因而与老者边谈边喝,但大部分是我问他一些诸如他们是谁,这是哪里的问题。
女孩会抢着回答一些问题,更多时候是看着我们。火光摇曳中,我看着她无邪的面容,有那么一刻,我被她跳动的眼眸所醉。
我是后来才知道,山后面有条小溪流,山里人上山采药时偶尔能从小溪中捞得些鱼虾,鱼虾自然成了山里人难得一次的荤腥。
人间哪有诸多事,不过一日三餐罢了。
那天,老者去山里采几味药,虽然没有采得,但在溪流地低洼转角处捞起七八尾鱼,乐地老者一路唱着山歌下山。
篝火上煨着鱼汤,几口米酒下肚,老者邀我同吃鱼肉,还是女孩眼疾,把她面前的碗筷递给了我,自己转身离开。
我夹了一尾鱼在碗里,待女孩来时,我把装着鱼的碗递给了女孩,并顺手接下了她手里的空碗,女孩想说些什么,见我冲她傻笑,笑嘻嘻地坐了下来。
鱼汤很鲜美,里面有股说不上来的美味,我便问了老者鱼汤里加了什么调料。
女孩抢着回答,说:“里面加了山里特有的香料,草辛。”
我问她什么是草辛,她说了好几句长地什么样,我也没想的出来它的样子。
最后,她只得说,下次上山,看到你觉得好吃的草,就是草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