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上景城远处的一处荒林中。

一个穿着染血长裙的少女趴在草地上泣不成声，她样子看上去很是狼狈，刚从绝境中逃离出来，她整个人还惊魂未定。

不远处一个身材清瘦的男子背着书箱走了过来，张望了一下四周。

没再看到第二个人影，让雨画有些疑惑。

“怎么只有你出来了？林姑娘呢？”

“师姐已经死了。”

唐小清抽泣了两声，掩面呜咽道：“都怨我……我太没用了，要是我能帮上一点忙……”

“唉，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

雨画长叹了口气，伸手去把她扶了起来，宽慰道:“大难之下，世事难料，你也无需太过自责。”

“呜，可是，师姐都是因为要救我……”唐小清脸上满是愧疚悲痛，眼泪像断线珍珠般接连滴落在草地上。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离上景城还是太近了，镇狱司的人随时会找过来。”

雨画说着收好手边的纸笔，说着便要准备离开。

“前辈的救命大恩，我不知该如何报答……如若不弃，我愿追随侍奉前辈。”

唐小清稍稍收住哭腔，眼带感激地看向雨画。

“那就不必了。”

雨画伸了个懒腰道：“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而且我也不是为了什么报答才帮你们的，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前辈是嫌我拖累您了吗？”

“我本就是个怪人，跟别人合不来的。”雨画甩了甩坦荡地笑了两声，“我们就此别过了，若有机会再见，你好好请我几杯就是。”

书生对唐小清拱了拱手，身影化作几道墨线钻入脚下的纸中，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荒芜的树林中只剩下唐小清一人，她又在地上瘫坐了许久，才缓缓站起身来。

看了一眼远处火光冲天的上景城，她愣了好一会，然后才恍惚地嘴角上翘起来。

师姐总算是死了。

她也算是给天清观的各位报仇了，尽管被师父带上山也不过几天时间，可那些人惨死的场景每天每夜都在她的噩梦里浮现。

师姐若是不死，那一日的梦魇不知道还要纠缠她多久……

想想这段时间的经历，真是每一天都过得心惊胆战，如坐针毡。

师姐刚修行回来时，便有传言说她执迷入魔了，原本唐小清完全没当一回事，没想到师姐竟然当天便魔性大发，把观里的小道童们都杀了，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也根本不敢相信。

后来师父将林师姐伏法，结果竟然让她逃脱，酿成了那惊天惨案。事后师姐竟还编出了一通谎话想骗她，尽管还有很多事情唐小清至今都想不通，可她坚信事情绝不是师姐所说的那样。

唐小清也不知道林薇那副正常的样子是不是她装出来的，亦或是她因为走火入魔所以精神错乱，行为反复，说不定她说的那些不单纯是谎话，是她自己真的认为那是真相。

但不管是哪一种原因，待在她身边都是死路一条……

现在，一切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