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几日后,她说她想出去走走,可丫鬟仙桃总是跟在身边且极力劝阻。她也曾去过前院,光走到前院就已经累得半死。仙桃劝道:“小姐,您瞧瞧,您如今身子尚未大好,实在不宜外出。”百里南霎时语塞,心想是你家太大,这和我身子弱不弱没什么关系。
但凡她走到门口,抬起一只脚准备踏出这座奢华大门时,仙桃便会扑扑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小姐,你若踏出此门,老爷夫人必定会怪罪于我,还望小姐体恤奴婢,身子大好前莫要出门。若小姐执意出门,那奴婢只能以死谢罪。”
百里南只得扶额,收回那只即将迈出的脚。连忙安慰道:“不至于不至于。”
如今的她日日身着锦衣华服,头戴金簪银钗,身处这富贵繁华之中,实在浑身不自在。听着她们一口又一口的“小姐”,她更不自在。
她的“爹娘”也时常前来探望,对她那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要么送来滋补浓汤,要么送来精致小食,要么送来金钗银环、绫罗绸缎。但凡她说自己并非他们的女儿,他们便会掩面痛哭,搞得百里南都不敢提这档子事儿了。
住了约莫十来天,这日,她悠然自得地躺在一张醉翁椅上,于这繁花似锦的院子中晒着太阳。仙桃则在一旁绣着花,静谧祥和,惬意十足。
此刻,许思身着华服,发冠高束,出现在门廊。见到百里南的瞬间,他微微挑眉,远远望去,便觉她如今丰腴了不少。走得近些,仙桃抬头看见他,他打手势让仙桃暂且回避,仙桃便懂事地离开了。
许思伸出手,轻轻捏住百里南脸上的彩巾,百里南乍见他,吓得脸色煞白。过了许久,她才捂住胸口,稍稍镇定下来。开口问道:“许思,你怎会在此?”
许思晃了晃彩巾,又从手中抖出一块玉佩,悬于她面前:“听闻唐家有女,温婉清丽,恰似清扬,特来求娶!”
百里南凝视着眼前的玉佩,惊愕道:“许思,这一切皆是你的......阴谋?”
许思挑了挑眉,狡辩道:“什么阴谋不阴谋,你不是说要嫁给我的吗?”
百里南柳眉紧蹙,面露不悦,肃声回他:“倘若那只是我的一句戏言呢?”
许思俯身将玉佩系于她的腰间,而后不慌不忙地应道:“木已成舟,悔也无用。”
百里南再次闭上双眸,食指轻敲着醉翁椅的扶手,云淡风轻地说:“我会逃婚的。”
“你不会的。”许思贴近百里南的耳畔,声音中透着几分欣喜,“你已有身孕了。”
百里南遽然睁眼,满脸狐疑地凝视着许思,僵了片刻后,手抚上自己的腹部,眉心微动,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