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入得厅来,随便选了一张靠窗的无人空桌,并随口吩咐候在一旁的侍者选拿手好酒好菜送上几样。等侍者离开,他环视了厅内一圈,发现在餐厅内除了底部有一排包间以外,也就摆放着三十来张饭桌。而除了自己以外,竟然只有稀稀拉拉的七八张桌子前坐着有人,看来这船上的人大都是苦修士。
这时就听身前那桌传来一个大嗓门:“这南海之地号称十万里南沙,百万里石塘,就是形容这里岛屿众多,因而自中古以来这里就多有海贼海盗,杀人劫货,不论是官船民船,还是商船客船,只有错过没有放过。
不过从近古的大夏朝开始,一直到如今的大周朝,这南海群盗中总有一些特立独行盗亦有道的大海盗,比如说那不劫百姓只掠官船的陈逐义,神出鬼没只针对海盗黑吃黑的梁道鸣,在南海往西海商路通道麻喇岛上建国,坐地分肥,收取通关费用的宋宿卿等等。
不过这些大盗的最后结局都不是很好,或死于意外,或亡于刺杀,或殒于火并,这就不免让巨量的海盗宝藏隐于南海某些角落中,留下许多传说。”
“真的吗?那马兄快喝杯酒润润唇,然后接着给小弟讲讲这些宝藏的故事!”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刚好这时侍者给张冲送来酒菜,后者也被那“马兄”所言勾起了兴趣,于是对侍者吩咐道:“给前面那桌的马道友送上一坛贵店最好的灵酒,当做他讲古的报酬,算我账上。”
修行之人耳聪目明加上灵识时时外放警戒,那“马兄”也自然听见了张冲的“打赏”,不过他天性好酒,对美酒更是来者不拒,起身朝后者拱手道谢之余,还不忘对侍者吩咐一句:“给我送一坛曲水流觞来!”
接下来他就调换了下座位,面朝张冲方向开始讲起这南海宝藏的典故来:“说到这南海宝藏传说中排第一位的却不是海盗留下的,而是近古第一朝大夏皇朝末代皇帝夏昱留下的。
传说当年这夏昱被大商太祖皇帝带领军队打得节节败退,最后被赶出了陆地流落到了南海。不过这夏昱也是个狠人,趁势领着残兵败将打起驱逐佞商,恢复大夏的旗号,打造海船,招募流亡,凭借大夏朝留下的资源组建成一个组织严密的庞大海盗团,并开始无休止的袭扰大商漫长海岸线。
因为大商当时刚刚建国,陆上各地还有不少反对力量,这就导致大商朝廷没法全力打击夏昱的海盗力量,不得不下令沿海百姓内迁,并设立众多卫所烽火墩,人为形成了一个隔离带。如此纠缠不休的过了百余年,大商朝廷稳固了中土各州后,就开始大力对骚扰海疆的夏昱麾下海盗进行反击围剿。
连续多番大战后,夏昱海盗团终是不敌有中土庞大疆域资源为后盾的大商朝廷,被一路追击到一个名为上歂的大岛,在那里他被三名人仙围攻,最终陨落于此。
不过据说当时那大商朝廷的人仙大修士并没有找到大夏朝廷代代传承的传国玉玺以及众多小千世界。所以从那时起南海就有流言传说,那夏昱在临死之际,把他身上留存的小千世界化为沙粒洒进了上歂岛边的沙堤之中。也有人说夏昱是把那些宝物隐藏在南海某地,所以大商朝廷才会在剿灭夏昱海盗团后,派出名为马三宝的内侍在百年内七下南洋,就是为了找寻那夏昱留下的传国玉玺等宝物。”一口气把这排名第一的夏帝宝藏的“秘闻”讲完,马兄就操起侍者刚送来的“曲水流觞”,拍开泥封,连倒三碗都是一饮而尽,口中才道了声:“痛快!”
他同桌的圆脸青年似乎对他的习惯相当熟悉,一直等他喝过瘾了才用独特的尖利嗓音问道:“马兄,那上歂岛在哪里?不知道那沙堤还存在吗?想来早就被那些个大修士收走了吧?”
“这你就错了,姚贤弟。那上歂岛沙堤还保存得好好的,不是那些大修士收不了,而是那沙堤之下仿佛联通了一个未知空间,只要有人收走外界的沙粒,那空间就会立刻喷吐出新的沙粒形成长六十多里的沙堤,虽然有许多大修士去试着探查,却始终未曾发现那可能存在的空间,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至于上歂岛,按这长隆号客船的停靠时刻表来看,再有一天左右应该就可以到那了。到时候客船要停驻一晚,贤弟你可以去那沙堤收一些沙粒试试,说不定可以发现宝藏也说不定呢。哈哈…”说到最后,“马兄”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姚贤弟”则不以为意,置于桌上的双手握拳,圆脸涨红,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恐怕心中正如“马兄”所想,准备去那沙堤碰碰运气。
“马兄”又连饮三碗,口中才又开始讲述起来:“这南海排名第二的宝藏就是那陈逐义所留,说到这陈逐义就不得不提一提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他生于大商中后期,当时朝廷国力开始衰退,地方上家族势力抬头,百姓散修处境艰难。而当时只是神意修为的散修陈逐义因义愤击杀一名为非作歹的大家族子弟而被迫下海,此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聚流亡,袭官军,抢战船,如有天助一般,势力越来越大,他声势最盛时麾下有船四百余,人十余万。
后来陈逐义麾下海盗开始有了自己的法典,地盘,势力范围越来越大,而他们每次抢劫而来的战利品都一分为三,一份散归贫苦百姓,一份归海盗内部按战功分配,最后一份则归公库,私下藏匿起来,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