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轻哼一声,淡淡笑意绽开,泛至眉梢处,渐渐浅淡,骤然消失。
她轻啜口茶,意味深长瞧余小乔一眼,淡淡问道:“确定?”
余小乔突然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鬼使神差的想法冒出,骤起一身鸡皮疙瘩,回道。
“确……定,还是确……不定?姨娘,您这‘很相熟’,怎样界定?”
二太太一脸认真,神情有些凝重。
“你有婚约在身,行事切要谨慎,勿传出有损名誉之事。况三皇子贵为皇后嫡子,日后如何尚未可知,老爷身处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万事难定,你一人之言行,关系相府,外人面前定要谨慎小意。”
余小乔轰然头大,轻道了声:“我……知道”,便退出来。
几日后,燕梅谷。
岸上,千树万树梅枝展,莹莹厚雪压焰梅,幽香浮动扑面来。
风曳花舞,在冰雪覆盖的天地间,漾出风姿万种。
“喜欢吗?”姒文命一袭莹白大氅,柔声问。
余小乔尚未回答,姒文命已飞身至结冰的河面,伸手邀她。
她望着他,浅浅一笑,相随而至。
差点儿未站住,还好姒文命接住,将她稳稳搂入怀中。
片刻后。
余小乔一袭红衣,翩然而出,身姿轻盈,柔美自如。
宛若凌波微步!
阵阵风起,梅瓣青雪幽幽飘落,拂过云鬓乌丝,掠过裙衫袖衣,漫成红艳的云。
如精灵般,飞舞于雪域冰川。
姒文命远远望着,眉目间温柔如水。
余小乔自远处红梅丛中,飘然而至,滑至眼前。
雪光映射满身红衣,桃花玉面,楚楚之姿,荡人心神。
姒文命将她耳旁散落的一缕乌丝,轻轻柔柔地别于耳后。
余小乔垂头浅笑,满脸泛着鲜润艳红。
姒文命自怀中掏出一只玉镯,套至余小乔的如雪皓腕,柔声道。
“生辰快乐!”
她望着腕中玉镯,是枚龙石种,寒色质地,盈润饱满,水快要溢出般,是极罕见的珍品。
“今日……十一月初二?我生辰?!”余小乔丰润的唇角轻抿,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疑惑道。
竟和上一世,同一日生日,冥冥中太多巧合,余小乔又惊又愕又喜。
“出手……一贯这般大方?”余小乔轻抚着玉镯,笑说。
姒文命轻刮她鼻梁,宠溺一笑,“哪有一贯,唯汝一人。”
心中接道:这是母亲留下的遗物,除了你,无人值得拥有。
余小乔晃着手臂,扬着唇角道:“那谢啦。”
“谁?”姒文命突然听到些声响,厉声问道。
姒文命飞身追去,竟未追到,足见来人轻功之高。
只留下地上驻停许久,微微渗出水渍的一双足印。
姒文命望着那浸出泥水的印记,出神许久。
燕梅谷,姒家产业,常年有私卫守护。
与其说守护私产,不如说守护一个秘密。
十七年前,漫漫荒野,一片火海,疯狂的火浪一个挨着一个,张牙舞爪地吞没了天空。
烟雾弥漫,焦尸遍野。
母亲孤身赶至,几日几夜方找到几近烧焦的外爷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