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消消火气嘛,大家有话好好说。毕竟这支银发簪可是老太太的嫁妆啊,这意味着它属于老太太所有。所以呢,无论如何,只要老太太还在世一天,这支发簪自然而然就应当跟随老太太左右咯。”白楚一面带微笑地劝解着,并用力将争执不休的两人分隔开来。
王家嫂子却并不领情,冷哼一声,狠狠瞪向白楚一与王春花二人,满脸不屑地反驳道:“哼!你不过是这小丫头片子找来帮腔的罢了,当然会偏袒她说话!告诉你们,想从我手里拿走这支发簪,门儿都没有!这可是我们王家的东西,岂能轻易交予你们这些毫不相干之人!”
面对王家嫂子如此强硬态度,白楚一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与王春花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他迈步走向老太太,轻声问道:“老太太,依晚辈所见,这支银发簪原本就是您的陪嫁物品,理应随您一同前行,不知我说得可对否?”白楚一步履稳健,来到老太太面前后,微微躬身施礼,表示出对长辈应有的尊重。
尽管这位老太太行径有些让人生厌,但起码还没到蛮不讲理、颠倒黑白的地步。尤其涉及自身利益之事,想必她心中自有权衡利弊之处。果然不出所料,只见王老太太先瞅瞅白楚一,又瞧瞧一脸委屈的王春花,犹豫片刻后,终于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回应道:“嗯......”
“你听到了吧!老太太都认为我们是对的,这根银簪理应归老太太所有。”王春花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期待中的答案,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而,王家嫂子却不以为然,听到老太太所言后,顿时怒火中烧,声音尖锐刺耳地叫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靠着我们家养活着,如今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了!”
面对王家嫂子的怒斥,王春花并未退缩,反而针锋相对地回应道:“那好吧,既然你如此执着于留下这根银簪,那么干脆将一切都留下好了。老太太也留在这里,等会儿我回去就把老爷子也一并送回来。”说话间,王春花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原本提着的一个装满衣物的包裹扔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形势发生了逆转,王家嫂子开始有些慌乱。她一心盼望着这两位老人能够尽快离开,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眼看着王春花态度坚决,王家嫂子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极不情愿地将银簪递给了老太太,并带着一丝怨愤说道:“拿去吧,你以后就别再回来了,去镇上安享你的晚年生活吧!”话音刚落,她转身走进屋里,狠狠地关上房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王春花与白楚一相视无言,但眼神交汇间却仿佛传递着千言万语。他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对彼此有着一种默契和理解。
随后,王春花动作娴熟、手脚麻利地将物品一件一件装上车。她仔细检查每件物品是否摆放牢固,确保在行驶途中不会掉落。而白楚一则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偶尔伸手帮忙调整一下位置。
不一会儿,牛车就被装满了各种生活用品和农作物。王春花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接着,她搀扶着老太太坐上牛车,然后就像来的时候那样和白楚一一左一右的坐上牛车,白温良见他们坐好以后握住缰绳准备启程。
随着牛车缓缓前行,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离别的悲伤。王老太太目光紧盯着渐行渐远的村庄,泪水模糊了双眼,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从未如此用力地握住过王春花的手,颤抖着说道:“春花,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啊!”王春花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一向倔强固执的老太太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王老太太继续哭诉道:“我真是鬼迷心窍,被那恶毒的大儿媳妇挑唆得失去了理智!”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口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和鼻涕。
王春花听后,眉头微皱,语气坚定地回应道:“您可别这么说,您对不起的并非是我,而是我那苦命的爹娘。我可没资格接受您的歉意,您若真有心悔过,就该去跟我娘赔礼道歉才对。”
王春花向来头脑清晰、明事理,这一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要害,让王老太太顿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心中暗自感叹不已。
白楚一坐在一旁,面对眼前紧张的气氛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局外人实在难以介入其中调解双方的矛盾。为了缓和现场的尴尬氛围,她只得轻声咳嗽了两下说道:“咳咳……那个,我们很快就快到达目的地了哦。”
听到白楚一的声音,王春花抬起头环顾四周,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感慨:“是啊,没想到我们之间竟然如此之近,只需短短半个时辰的车程就能抵达......”她似乎想要继续说下去,但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然而未尽之言已将其所要表达的含义展露无遗。的确,尽管两家距离甚近,仅需半个时辰的车程即可到达,但那位老头和老太太平日里除了找麻烦时曾光顾过自家的小铺外,其他时候从未踏入半步。无需多言,即便像白楚一这般聪慧之人也能明白王春花话语中的深意,那么王老太太岂能不知晓呢?
白楚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王老太太,只见她紧紧握着手中的那支银簪,若有所思,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此刻的王老太太究竟在思考些什么呢?无人知晓答案。
“楚一啊,你们可回来了。”蒋氏看到牛车缓缓驶进,焦急的蒋氏便从里屋小跑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