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泊尔怦然心动，立马和萨拉菲多商量了一下教义。

萨拉菲多身为卓尔，见多识广，立马将自己过去在家族中学到的那一套内容搬了出来。她告诉伊泊尔，和正神的教派不同，卓尔们的邪教——对的，卓尔们其实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搞的这一套东西是邪教——一般会编织出一套足够严密而且自洽的逻辑，用来解释两件事，首先是你为什么要忍受当前的痛苦，其次是你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一切。

于是卓尔们就会搬出前世今生的一套说辞，告诉大家“你这辈子受苦是因为前世做了太多的错事，只要好好忍耐，死后就能享福啦！”

然后卓尔们还会不断强化等级意识。在卓尔们建立起来的社会观念当中，女卓尔当然是至高无上的，是祭司、法师、研究者和领导者，其次是男卓尔，接着便是灰矮人、侏儒、战蜥人等几个主要的中坚种族，至于其他的所有异种族，统统都是奴隶。

卓尔们不断强化这种种族等阶观念，让所有人接受这一套理论，同时，对中等种族加以适当的拉拢，甚至会向它们分享一部分权力，而对底层的奴隶种族，也并非全部以镇压为主，而是在它们当中巧妙地施加分化，让各个奴隶种族彼此对立，甚至在同一个种族内部，也会强行划分出不同的族群来，鼓动其相互对抗。

如此一来，所有的人都像是钉子那样牢牢地被固定在自己的位置上，对于那些奴隶而言，虽然它们苦不堪言，但它们并不怨恨上头的奴隶主，而是将自己眼前的苦痛全部归咎于其他的奴隶，然后再用一套宗教思想麻痹自己……而对于那些中等种族来说，它们也处在一个“小富即安”的状态上，并且还能看见一些向上的通道，因此也没有反抗的动力。

与此同时，卓尔们还严格地垄断一切知识——特别是超凡相关的知识，并通过塑肉等手段培育出一支没有思想绝对忠诚的军队，以确保对下层的武力压制。事实上，卓尔们的军队，更主要是为了防备其他的卓尔家族，用来镇压下层起义的次数鲜少。

如此一来，卓尔们虽然人数稀少，而且互相之间还很不团结，但依旧能安安稳稳地盘踞在奥库马多斯这个中层地穴世界的霸主位置上。

所有的卓尔们都共享同一套宗教框架，只不过，不同的家族会有自己不同的“教派”，这些教派内容其实大同小异，只不过，每一个教派的信仰对象基本都会是那个家族的主母。

伊泊尔一时间大为震撼：“你们卓尔倒是真把怎么剥削底层研究出一套学问来了……”

萨拉菲多稍有些得意：“那不然呢？在我们卓尔到来之前，奥库马多斯这个地方混乱不堪，但在卓尔到来之后就不同了，所有的种族都不过是我们卓尔的臣属而已！自那之后，奥库马多斯的一切战争，都只剩下卓尔和卓尔之间的内战了！”

伊泊尔说不出话来，只是隐约地感觉到有些恐惧。

它很难想象那会是一个怎样的社会。

麻木，压抑，却没有任何反抗的社会。

萨拉菲多还在继续兜售经验：“……对于那些身处底层却没办法改变自身状态的人而言，我们的这套宗教体系是最管用的，甚至比那些正神的教会还要有蛊惑力，因为正神的教会有一个很大的弱点，那就是他们在自身的教典教义当中不会说假话，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但我们却可以将一切许诺都放到【死后世界】，随便怎么说都行……而根据我的判断，这个新兰顿，其实非常有发展我们卓尔教的潜力，当然，信仰崇拜的对象一定会是您……”

“先停一停。”

伊泊尔幽幽地道：“不要说了，我要缓一缓。”

这东西只是听了就感觉良心有点儿疼。

过了几秒，它道：“先别考虑怎么在新兰顿传教了，如果我要在这群狗头人当中传教呢？你也别搞那什么奴隶的一套了，我和这些狗头人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它们给我信仰，我给予它们庇护和食物，这是公平的。”

萨拉菲多略有些不解，但还是道：“这样的话，那就最简单了，这个部落本来就人少，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以您的权威和力量，直接颁布命令，强制狗头人改信就行，再给予一些小恩小惠，很快这些狗头人全部就会信仰您的。”

伊泊尔于是叫来阿杜，商量这件事。但没想到，阿杜听过之后，反而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