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虽然微乎其微,还是被桑凌音捕捉到了。
“我……这种宣纸极其珍贵,近几年战乱,南庆都已不再进贡。”
“公公,你是真为难,还是故意不想给?几张纸而已,怎会难倒你,你可是掌管零兰账房的掌事。”
“五年前是最后一批进贡,后来再没有进贡过。”
“不知公公可否知晓都分发给那些人,我可以去碰碰运气。”
“过去这么久了,我还真不记得了。”桑凌音看出他在有意敷衍,他分明记得五年前是最后一批进贡,如此珍贵之物,又怎会不晓得分发给了何人?
桑凌音不想错过这次见面机会,事情拖得越久越难处理。
她也不着急,一字一句徐徐善诱地引出他的话。
“那你记得皇后娘娘那里有没有?如果有,我可以问问娘娘。”
他的表情很淡定,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公公,“年纪大了,真是不太记得,你看我,差点儿忘记,一会儿还要去照顾十七皇子,就不多留桑姑娘了,改日我备上点心去看你。”
说着他已站起身,委婉地下逐客令。
桑凌音不想强求,收起药箱站起身,邱公公将她送到门口,桑凌音面带笑容示意他留步,转身欲走。
“啪嗒”她袖口中无意掉落一枚月牙形玉佩。
桑凌音低眸查看,邱公公的视线也定格在那枚玉佩之上。
邱公公蹲身捡起玉佩,掸了掸上面的灰尘,递给桑凌音。
“不知桑姑娘的玉佩是从何而来?”邱公公客气地问。
“小逃给我的。”
邱公公当然不知晓小逃是谁,面上不解。
“娴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一个小哑巴,现在是我的贴身丫鬟。”
邱公公原本镇定的面容透出一抹震惊,他没想到那个小哑巴竟然还活着。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去见惠贵妃,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见。”
桑凌音的话里有话,希望有机会再见,这层意思含义颇深,他们同住宫中,如邱公公想去见她又怎会见不到,分明是在提醒他,她知道一些邱公公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邱公公眼看着桑凌音越走越远,忽然想到了什么,急急跑上前,抬手拦下了桑凌音。
“桑姑娘留步,咱家可否问一句,你去见惠贵妃是与这玉佩有关?”
“小逃说这枚玉佩关乎到十七皇子的命运,这么重要的东西定要交还给惠贵妃。”
“这……这……咱家奉劝你,莫要趟这趟浑水,在宫里有些东西左耳朵听,右耳朵也要冒出去。”他声音急切,也带着警告,生怕桑凌音自讨苦吃。
“公公,你觉得我是贪生怕死之人吗?公公是个聪明人,我来找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你心知肚明,还需要我点明吗?”
邱公公十指紧扣,急得满头是汗。
“那个女婴,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桑凌音不想再与他卖关子,如他还矢口否认,那他也没啥好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