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寒绮缓缓掀起一双眼帘,静静望着萱儿许久,幽幽道了一句:“不必在此跪着,先回去睡一觉再来回话。”
萱儿却不敢起身,将头再低了一低,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主子,奴婢不困。”
闻言,霁寒绮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么……那你便下去侯着,待我睡醒再来回话。”
萱儿抬起头,一脸惊诧的愣了愣。
原来,萱儿一大早赶去后院,霁寒绮就枯坐在房内,整整一天一夜没有阖眼,只为等萱儿带回一句话。
只见霁寒绮旁若无人的脱了鞋,翻身侧躺在床,顺势伸手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
萱儿望着霁寒绮的背影,垂下头顶,满面愁容的应了一声“是”。
之后便静静的跪在那,既没有起身也没有退下去。
霁寒绮知她还跪在那,也没有出言叫她起身,只是睁着眼睛望着朝墙的那一面,面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若是凝霜出了什么事,萱儿根本不需要去这么久,她在后院逗留这么长时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耽搁了。
但在霁寒绮看见萱儿跪下身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萱儿已经打定好了,无论如何都不会与自己说一个字,即便是被她逼得急了,也不会有一句实话。
许久之后,霁寒绮眼角狠狠砸下一颗泪滴,泪珠碰见帛枕,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霁寒绮死死咬着牙关,忍着没哭出一声来。不过须臾间,鼻子里憋了一大把鼻涕,再想呼吸只能张开口,又恐令床前跪着的萱儿知晓。
连呼吸都只能,小心小心再加小心。
许久之后,霁寒绮沉重的阖上眼帘,一颗颗豆大的热泪,划过她的脸留下一道泪痕,再次湿了帛枕。
头下的帛枕已经湿透,霁寒绮抬起头朝后挪了挪,微微张着口喘息着。
不一会,霁寒绮原本激动万分的情绪,在眼泪的宣泄中缓缓散去,整个人精疲力尽的陷入睡海。
此时,萱儿再抬起头望着霁寒绮的背影,一双眼强忍着眼泪。
即便霁寒绮隐藏的再好。萱儿依旧知晓,主子一个人默默垂泪,知晓她还是心疼三小姐的,否则也不会等了一天一夜。
在主子心的里,还是担忧那个原本不该出生的三小姐。
霁寒绮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漆黑,面前正盖着一张喜帕。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面前站了一双脚,霁寒绮透过喜帕底望去,是那双她分外熟悉的紫靴。
下一刻,喜帕挑起眼前一片明亮。
霁寒绮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那张恍如隔世的容颜。
他……怎么会在这?
男子嘴角带笑,一脸温柔地望着那震惊不已的霁寒绮:“绮儿,你这是对为夫的装扮惊呆了么?”
闻声,霁寒绮回过神来:“你……”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为夫怎么了?”男子移步到床边,坐到霁寒绮身侧。
霁寒绮此时,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顷刻间湿了眼,猛地扑到男子的怀中,再也收不住眼泪。
“绮儿,今日是个好日子。你再是激动也不该哭成这样才是。”男子伸手,无比温柔的拥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哭笑不得的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