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低下头,片刻之后,乌云珠猛地仰起头,直直看向城楼上那些顶盔着甲的将军们,距离太远,她辨认不出到底谁才是镇北军的元帅程思则,便只能冲着中间的方向高声喊了起来。
“程元帅,两国邦交大事,您就任由您女儿如此胡来么?”
“兀那鞑子女人听着,永宁本就郡主的封地,郡主说了不算,难道你个鞑子说了才算?”
一名性急的小将军大叫起来,众位将军还有城楼上下的士兵们全都向乌云珠发出了嘲讽的大笑。
程小白双手环胸,冷冷看着面色惨白的乌云珠,淡淡说了一句。
“你们的新汗王最好不来投降,我们大楚正缺一片放马的草场和养马的奴隶!”
乌云珠心中一震,眼中立刻充满了凄惶惊恐之色。
如今的朔北,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点微弱火光,镇北军就是肆虐的暴风雨,若是暴风雨不停,朔北这点微弱火光必无生存可能。
“好,我立刻回去禀报汗王,请郡主给我们些时间。”
乌云珠边说边将降书收好,双膝跪倒在地,双手以及额头全都贴在地上,向长宁郡主行了最隆重的大礼。
“三天,三天后的此时,你们的新汗王未率部众前来投降,便是我大军横朔北之时。”
程小白神情凝重,冷声喝了一句。
乌云珠大惊,伏地哀求,“郡主,三天时间太短了,求您再宽限几日,七天,求您给我们七天的时间。”
“三天后的此时,我们镇北军要么纳降,要么发兵!”
程小白根本就不理会乌云珠的哀求,冷喝一句,就和她狼阿爹转身进了北门。
乌云珠挺直了身子,看着长宁郡主骑在巨狼身上的背影,心中极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流露。她还得做出恭顺的样子,不给那些守北门的士兵羞辱自己的机会。
看到小郡主回到城楼上,将士们全都欢呼起来。
程小白快步走到她阿爹身边,笑着问道:“阿爹,我这么说没问题吧?”
程思则大笑回答:“当然没问题!就应该这么说。”
朔北联军败回草原之后,程思则就和将军们议定了荡平朔北的作战计划,只等重新整军之后就要发兵朔北,以一役绝后患。
代表皇帝的太子司晨瀚,和永宁城主长宁郡主,都参加了这次军事会议。扫平朔北,并非镇北军的擅自决定。
所以面对忽卧尔部突如其来的求和,上至元帅下到普通士兵,所有人都很恼火,因为没有人愿意在此时与朔北议和。
就连永宁的三岁小儿都知道,杀戮和掠夺是鞑子骨子里的天性,与鞑子议和就是放虎归山养虎为患!
乌云珠快马加鞭回到王庭,向娜日嘎拉格汗王禀报。
听完乌云珠的话,娜日嘎拉格汗王气的脸都青了,木达黍立刻嗷嗷叫着跳起来,要点齐兵马夜袭永宁,将那口出狂言的郡主抓回来交给汗王处置。
“汗王,木达黍叔叔不能出兵啊……”
乌云珠扑跪到娜日嘎拉格汗王的脚旁,惊恐地叫了起来。
娜日嘎拉格汗王面色变了好几变,才压下心中的火气,冷冷喊了一声“木达黍回来……”
木达黍立刻像条听话的狗子一般回到了娜日嘎拉格汗王的身边。
“乌云珠,你去见阴先生,告诉他,镇北军要我们所有人都要自绑双手前往永宁城外投降。少一个人,镇北军就会屠了朔北。”
娜日嘎拉格汗王声音阴冷的好似从地狱中传出来一般,乌云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