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武定侯府的马车停在右侧,管家邹闽递上了牌子,正等待验看后进门,突地有人扬声叫道:“等等!”
从西面来了一辆四马并驾的奢华马车,车上雕花明纹,富丽高华,锦锻垂帘,而且四匹马皆是一色的枣红神骏,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的四胞胎。
宫卫听到等等两个字,问道:“怎么回事?”
那马车车帘挑开,露出端木景澄的脸来。
这段时间,端木景澄也进宫了两次,宫卫认识他,道:“原来是端木太子!”
皇宫别苑的马车缓悠悠停在了左侧,端木景澄目光扫过武定侯府的马车,似笑非笑:“本宫进宫为天珩太后贺寿!”
那宫卫忙道:“那端木太子先请!”
端木景澄却并没有先请,他目光扫过右侧的马车,似是好奇:“这是哪家府上的马车?”
宫卫应道:“武定侯府!”
这时,又有陆续来到的马车,不过,见到端木景澄的马车在前,也都等在后面。
“武定侯?”端木景澄笑道:“本宫虽然见识少,也知道你们天珩的武定侯是以武封爵,武定侯是马上战将,怎么还有坐车的武定侯?”
这话一出,宫门前寂静了片刻。
沈云霆立过不少战功,但都因那一次战败而一笔勾销了。毕竟那一败使天珩几乎失去了西南十州,不,那十州已经在炎夏国的囊中,是罗新昱接替了沈云霆之后,再次夺回来的。
皇帝没有追究他战败之罪,只是把他的俸禄减半,已是看在他之前战功的份上了。
这样的武定侯,哪怕这几年里在京城过得低调又落魄,但谁人不知?谁人提起来时,不是毁大于誉。
世人都是很奇怪的,一个好人做了九十九件好事,只要做了一件坏事,必然被千夫所指,唾弃斥骂,遗臭千里。
可一个坏人做了九十九件坏事,只要做了一件好事,人们立刻就选择性地遗忘了他之前所做的恶事,对他大肆赞赏,好像这人之前的作恶都已经一笔勾销,眼里只看到他曾做过的好事了。
武定侯之前的胜仗再多,他几乎丢掉的十州里,有四州是他自己打下来的。
这些,已经无人记得!
宫卫也是知道武定侯的,解释了一句:“沈侯爷早年不慎受伤,腿有些毛病,现在已经不能骑马了!”
端木景澄轻笑一声,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仍是道:“战败不可怕,怕的是连马都不会骑啊。我苍阳若有这样的官员,本宫定是不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