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那是陛下。”飘零难得严厉起来,“陛下虽疼爱你,咱们却不该逾矩。”
秦歌张了张嘴,却想不出话来辩驳,叫了初桃,回撷芳殿去了。
飘零看着秦歌大步流星远去的背影,心头有些酸涩,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看她一身珠罗玉翠,华贵可匹公主,性子却越发张扬乖戾了。不过才三个月,她已经陌生的让自己认不出了。朱红的裙摆随着秦歌的步伐闪着金线的光辉,不知怎的晃得飘零落了泪。
康云搀住飘零,“夫人,好像要下雨了,咱们回去吧。”
进入凤鸾宫,正看到皇后身边的合欢姑姑,“秦贵女回来了,怎的没跟飘零夫人多说几句话?”
秦歌像是没听到似的径直进了撷芳殿。
合欢却是一头雾水,秦歌素日虽胡闹了些,也不过是小孩子好玩,从未有如此目中无人的时候,合欢随意指了个少监去打听。
皇后午睡刚醒,换了一件水碧的单衣,外边松松罩着一件松绿的衫子,长发披散着,坐在鎏金牡丹镜前梳妆。听了合欢的禀报,皇后略皱了皱眉,“芷柔也太小心了,当年的事还是伤了她。”
皇后微叹了口气,指挥着初梨将长发绾成灵蛇髻,“叫春华去国公府,照看好芷柔。”春华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宫人,身上又领着司膳的职,一手好厨艺,深得皇后信爱。
秦歌仰面躺在榻上,一双丹凤眼似闭非闭,初桃坐在一边给秦歌扇扇子,“这秋老虎真是怕人,都九月里了,还这么热。”初桃抬起手擦了擦鬓角的汗滴。
“初桃,你去小厨房要碗西瓜酥酪来,”秦歌坐起来,追着初桃的背影喊道,“你看着他们从井里捞西瓜啊。”
不一会初桃就端着一碗白里沁红的酥酪回来了,冰冰凉凉的激得秦歌一激灵,“这酥酪怎么味道怪怪的?”秦歌嘴角沾着一点乳白。
初桃双颊鼓鼓囊囊的,嚼了好一会才咽下去,“黄大监说这会的西瓜不甜,加了勺糖。”
秦歌一听不是春华做的就没了兴趣,又舀了两口西瓜,只觉兴趣缺缺,就都给初桃了。
秦歌站在门前,估摸着时辰,阿娘这会也该到家了。秦歌扶着门框,暗暗后悔起来,方才对阿娘说话怎的那样说话,她不过是谨慎罢了。秦歌的脑海中乱糟糟的,她总觉得自己最近总是暴躁易怒,一点不顺意的就要发作。
突然凭空一道惊雷,雨应声而下,不过一息,地上就湿透了,海棠的花瓣落了一地,娇粉的花瓣混着泥泞,秦歌没由来的心重重一跳,有些什么在眼前一闪而过,却怎么都抓不住,再想回想,只是一片虚无。
初桃已经麻利地关上了所有的窗户,屋子里黑鸦鸦的,初桃点上灯,暖黄的灯光拉的影子老长,一团光裹着影子投在墙上。
“姑娘少看一会,别沾了湿气。”初桃含糊不清说道。
秦歌低头,裙摆已经湿了,鞋子也湿浸浸的,脚趾冷得几乎没有知觉。秦歌阖上门,突然觉得很冷,背靠着门缓缓蹲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