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真正死去的不仅是瘟疫。”

“血肉被瘟疫毁灭，精神被人祸摧残。”

“面目可憎，直到永远。”

鬼魂们的话在擎阙脑中回荡了数次，他们的声音空灵无比，仿佛是在做指引一般。

他们的用意也很明显，所谓的仇恨还没得到报偿，因此在形神俱灭之前，他们是不会甘心这么沉默地踏入安息之地的。

所以，一定要有替他们摆平仇恨的人。

“是谁伤害过你们？”

擎阙也知道这些鬼魂需要什么，至于是怎样的‘人祸’摧残他们的，他心中也有了答案。

看来跟早早安息的大多数鬼魂不同，这些亡灵生前是真的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他们可能是诺斯玛尔原住民，可能是外乡人，但值得肯定的是，他们是具备抗争的智慧的。

就跟异能者一样，跟麦瑟他们。有自由意志的生灵是不会甘心堕落的。

“对我们施加恐惧的大有人在。”

“不仅指单一的某人，也包括世风日下的集合体系，他们的存在是蜿蜒难以磨灭的。”

“即便没有瘟疫的出现，我们依然会遭受血肉的覆灭。当下灾难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而已。”

“公国政府的无能以及高位权者的恶意是我们痛恨的关键因素。伟大的勇士，倘若燃烧你的火焰具备足够的正义让我们安息。那么，也足够为我们的怨恨画上完美的句号。”

“我们于此时醒悟，并由衷的相信你……”

缠绕在擎阙身上的鬼魂发散出诡谲的色彩，在一阵阵悲鸣过后，向南冲出了这片领域。

这下，所有的灵魂都能得到安息了。

擎阙也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公道，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砰”

“唰唰唰——”

就在擎阙稍作整顿的时候，荒芜的北边传来一阵动荡。

虽然堵住去路的叹息之墙已经崩溃，但这驱赶外来者的恶魔之怒却于此时涌上了高潮。

心中感觉受到羞辱，瘟疫根源用自己原生的力量，打算湮灭掉这两个生灵。

“伊甸，我们快走！”

擎阙立马反应过来，他不顾身上的酸痛好，一把抱起伊甸向后跑去。

目的已经完成，等下次行动就绪之前，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呼——”

“擎先生……好体力！”

往南奔了好长一段距离，差不多要离开沙漠了，擎阙这才停下。

真的是有惊无险。瘟疫根源所释放的毒息洪流，如同雪崩一般朝他们袭来。

还好反应的及时，在洪流冲到沙漠中心停息的时候，俩人已经走远了。如若不然，在没有防护罩加持下，仅凭肉体抵抗是会尸骨无存的。

“越往里走，就越需要麦瑟的力量保护，直到消灭瘟疫根源。”

擎阙将伊甸放到地上，自己则疲惫地甩了一把汗。

回头望向北方，那极端凶险之处，此时已在层层的守卫破除之后，现出了真容。

……

“你们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孤独的。”

“哪怕收集了无数心存怨恨的亡灵作为部下，我依旧是孤独的。”

“但你们没有资格评判我，包括评判我的罪孽。不是因为你们卑微弱小，而是……”

“而是你们……不需要承担这命运所带来的诅咒。”

瘟疫根源发出低沉的嘶吼，它也在怨愤，愤怒的同时又在嫉妒这群普通生灵。

流有肮脏之血者，无法解开自己封闭的心，只能将恨意化为防守的能量，让自己坚如磐石。

“若敢踏进我脚下的土地，我定要你们尸骨无存，永为囚徒！”

……

(格罗兹尼北门)

“擎阙，伊甸！”

熬了一夜宿的麦瑟早在边境迎接俩人。

她的焦急等待最终迎来了好的结果，在瘟疫根源的魔爪下逃生，这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你们没有受伤，这太好了。”

“不，伊甸没事，我可是内伤不止。”

伊甸一蹦一跳地扑到麦瑟怀里，跟往常不同，完成一件大事后的他活泼了不少。

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脑袋，麦瑟感到如释重负。同时，她也向擎阙投来感激的目光。

“你没有休息，老巫婆？”

看着双眸黯淡的麦瑟，擎阙感到不对劲。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关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