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可风扯过旁边的毯子,裹住枪口,任由巴闭的双脚在那里乱踢!
当她一步步走近,巴闭失魂落魄地哭嚎着,从未有过的恐惧裹挟着他!
这种恐惧煎熬,比死亡本身还让人难受。
他想活着,他不想死……
“不要!”
嘣!
隔着毛毯,沉闷的一声枪响过后,粉肠惊恐地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刚才船身晃动的太厉害,加之隐隐约约的呼叫声和枪声,鬼仔没能拦住程咬金。
程咬金闯进船舱,惊见倒在地上的巴闭,双手投降式的被两把刀钉在船板上,脑门穿了一个大窟窿,双目瞪圆……
人已死透!
后面跟上来的鬼仔看到巴闭的惨状,倒抽一口寒气,差点吓尿!这女人下手也太狠了!
这次帮派火拼,社团几乎给每个人都发了枪,程咬金拔枪往船舱另外一头追去,鬼仔则赶快去给粉肠松绑!
面包一被拿开,粉肠吐了口唾沫,大喊:“程咬金,别追了!别追了!钱!你的钱!”
程咬金调转头:“什么钱?”
手已经彻底麻了,举都举不起来的粉肠急忙道:“那女的拿走了巴闭身上的钱,她给你留了八百,她揣我左边衣兜里了,你自己拿。”
女的?给他钱?程咬金一脸懵逼。
粉肠解释:“巴闭欠你的钱!给你爸治病的。”
程咬金果然从粉肠衣兜里找到了八百块钱,他快速把钱卷好,“怎么回事?谁杀了巴闭?我们怎么跟骨钉说?”
鬼仔拉过他:“程咬金,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我们要先对好词!”
*
从船上逃离的梁可风,躲在山底的背风处,换上了鬼仔给她弄来的女装,后面再罩上冲锋衣,戴上冲锋衣上的帽子,整个人都暖和了。
但后脑勺痛的无以复加,她额头开始发烫,再不处理伤口,她担心自己熬不过原主的命数。
但怎么找医生?她没身份证,万一遇到麻烦,随时可能被举报逮捕。
最好的办法是去找原主的父亲,让父亲帮忙请医生上门来处理。
原主自幼丧母,爷爷把她带大。
父亲多年前逃港,通过几年的奋斗,在香港陆续开了五六家麻将馆,生活过的很不错。
之前父亲一直有偷偷托人稍信带钱回家,说好今年会想办法接爷孙两个来港城,可一年前,帮忙带信的黄伯突然去世,父亲和家里断了音讯。
半年前,爷爷病重,原主试图找人给爸爸写了一封信,但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后来爷爷去世,她便和同样没了依靠的堂妹想办法来港寻亲。
原主父亲的住址她有,在热闹的市区,应该不难找。
目前港英政府针对偷渡客有新的抵垒政策,偷渡者只要没在边境附近被截获,之后顺利抵达市区,并有亲人接纳担保,便可取得港城身份证。
梁可风吃了一个面包,她身上有从巴闭那儿扒来的两百块港币,她想趁着时间尚早,去人多的地方等出租车。
这里是红沙湾码头附近,距离市区比较远,她只能凭天上的星宿辨别方向,一路朝西南方向走。
沿着山路走了大概半小时,才走出山区,山外有一大片的工厂,路边有间小卖部。
小卖部外面挂着售卖的泳衣、泳圈和各式帽子,小卖部里有个中年大叔在看电视。
梁可风取下冲锋衣帽子,稍微理了理头发,走到小卖部前,快速挑了一顶卡其色的沙滩帽戴上,又随手拿了一份报纸和一瓶水。
“三样东西,总共多少钱?”
老板抬头瞄了她一眼,这姑娘穿着一双帆布鞋,阔腿裤,衣服搭配很是奇怪。
但现在的年轻人,穿衣潮流本来就是奇奇怪怪的,他也没多想,快速算价:“十二块。”
梁可风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给老板,在等待找零的时候,她问:“老板,附近哪里可以截的士?”
老板指了指旁边柜台上的电话:“这里很难截车的,你打电召啊,只收你五毫纸电话费。”
五毫纸就是五毛,梁可风不知道电召号码,她把找回的零钱拿出两元硬币递给老板:“老板我给你两块钱,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打电话,你这里地址我说不清楚。”
老板再瞄她一眼,“去市区?”
“是啊。”
“这里地段偏僻,电召会加收服务费。”
“没问题,钱我给。”
老板帮她打了电话,最后还是找回她一块五毛钱:“我只收五毫纸,你坐在这儿等一会儿,估计最快也要十多分钟才有车来。”
“多谢老板。”
小店老板人还挺好,梁可风便又花钱买了两块巧克力,一边吃巧克力补充能量,一边看报纸等车。
快速翻阅报纸,发现一个不显眼的角落,有她感兴趣的新闻,只见标题写着《慈善富豪梁大龙丧子后,首度现身拜大佛》。
梁大龙就是堂妹的外公,那个几乎掌管整个港城□□社团的洪门阿公。
原书中,因为梁大龙没有继承人,导致各帮派龙头为了上位,展开了激烈的继承人争夺战。
外面传来汽车声响,刹车声很急,梁可风没有收起挡在面前的报纸,她侧头瞄了一眼……
真是冤家路窄!
她伸手按住枪,依然低头佯装看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