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夜幕下,孤夜的深巷中,血色的剑锋在男人的指挥下如臂使指,亡命徒们往往只见眼前红光一闪,视线便对准了鞋底,浓稠的殷红在地面浸染,而后又在暴雨的冲刷下转瞬如新。他们在战斗中早已放弃了远程射击的打算,这对面前的男人造成不了一点伤害,现在追杀团队已经全数到达,但一片暴雨的清洗过后,他们的人数只剩下了近60人。
这也就意味着,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半数的人便已被这个冷漠的男人消灭!会输吗?不!这还没有到妄下定论的时候,亡命徒们眼睛涨得通红,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催眠也罢,战斗不能停止!
光影斑驳,雨水如注,在场的所有人都踏上了生与死的帆船,随着战斗,袁承瑾的速度越来越快,霆步中的残卷逐渐被他融入了寻常的脚步中,他的每一次挪步,每一次出拳,都让三大宝的进境快速提升,以往轰鸣和残卷的运用需要短暂的蓄势,只适合单兵作战,不适合一对多使用,但这个进程随着战斗的进行正在越来越短,他体内的720颗明窍一点点被开发,定位不久的暗窍也在这时绽放出些许光华。
抽刀,上前,惨叫,倒下。在场的人数越来越少,亡命徒们早已忘记了恐惧的情绪,脑海中只剩下愈燃愈旺的愤怒,今晚的生还者注定只能留有一方,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刀刃,刀锋在雨水的冲刷下闪烁着森然寒光。
剩余的近60人比先前被袁承瑾一剑封喉的要强上很多,他们的眼睛中泛着点点璀璨的金光,夜的墨色在他们眼中恍若无物,他们有序地分开站立,面目狰狞,彼此没有半点交流,像是一头头荒原的孤狼。
雨水顺着麒麟面具的棱角一点点汇聚成晶莹的水滴,而后随着战斗的奔袭滴答在地面发出脆响,战斗到现在袁承瑾周身无一伤口,且精力无比充足,敌人一开始的人数优势在现在看来已然荡然无存,而周围隐藏的狙击手也已经被破阵子全数干掉。
接下来……不,现在……是街巷中的最后一场决斗。
袁承瑾盯着对面警惕的模样微微吐出一口浊气,迦楼罗在一开始的破阵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但现在是短兵相接的肉搏,并不适合使用,而破阵子圣骸中的短剑与短矛通过吞食敌人的鲜血,变得锋芒毕露,平常状态下的它们没有这种本领,但鲜活的血液赋予了它们短暂的活性。
袁承瑾手持短矛不发一言,沉默的在人群中不断冲杀,他的脚步迅疾如奔雷,每一次攻击的声势都壮大无比,像是有千军万马与他一齐陷阵,他用短矛将从背后偷袭的敌人扎了一个对穿,一声冷哼,染上红芒的血矛将血液顺着细槽汩汩抽出,而后敌人脸色变得苍白,眼中的金色在顷刻间变得黯淡,他双手抓住矛杆想将它抽出来,但这些都是徒劳,扎入血肉的铁矛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拔不分毫。
血色消逝,刺穿一触即收,飞舞的短刃跳着欢快的轨迹将尚存几分理智的脑袋洞穿,将残余的生机尽数收下,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一个,两个,三个……二十个……五十个……一百个,在场的人数终于维持到了双手以内,袁承瑾无声的倒数着,那对异色的眸子自开始到现在没有丝毫变化,街巷的战斗到现在已经持续了6分22秒,模糊的雨夜也变得清晰了许多,他抬起手再度用铁矛扎穿一个人的喉咙,在心里默算着等会需要用到的时间。
突如其来的暴雨骤然变得稀疏,让袁承瑾有些轻微的不适,他微微吸了一口猩甜粘稠的空气,忍不住的有些皱眉,他很少用粘稠去形容空气的质量,但现在确实不是那么好受,他轻轻晃了晃脑袋,不再理会。接下来还有几个人,是五个还是七个?好吧,这对于他来说大差不差,袁承瑾抬起步子,铁血的开始了最后一次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