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乘坐飞机的秦向晚还没有困意。

这次研讨会她带上了几个年轻的同事，大家能力是差不多的，她不希望顾此失彼，想让大家的视野都在一个水平线上。

而她的座位旁正是入职他们公司不久的姚菲。

“总监，您真爱您的孩子啊。”姚菲微笑时脸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看着秦向晚即便是坐飞机也要看着时枫时雨，忍不住感慨道。

秦向晚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欣然道：“坐飞机的时间太久了，不如拿出来看看。”

她知道姚菲指的是她看孩子们照片的事情，继而又说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不是吗？”

闻言，姚菲的睫毛扑闪了一下，秦总监的话让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让她在大城市多闯闯的是母亲，而担心她在人际关系复杂的大城市无处可去，还不如早点回县城相夫教子的也是母亲……

“是啊。”姚菲的语气稍微低了些，或许这就是成年后她与母亲难以言说的矛盾。

但无论如何，母亲总是尊重她的选择，当她的后盾，即便她们观念不同，但她也还是爱自己的。

“没记错的话，你的家乡就在建城吧？”秦向晚看出了姚菲的片刻失神，转移话题道。

她记得姚菲的入职申请书上，就写过她的家乡是在建城来着。而且公司对她背景调查的时候，也查出她是在建城长大的。

姚菲点了点头，接道：“嗯。我家就在建城的蕉县。”

回答着秦向晚的问题，姚菲一下就想到了蕉县那里的一年四季、风土人情……

“建城这几年发展还不错，听说最近在搞文明城市呢。”秦向晚想起报纸上的报导，接着说道。

姚菲的脑海中闪过几帧自己家乡的状态，对于蕉县来说，它是一个一直落后于其他区域提升速度的地方，更别说因为一个头衔，能带来什么即刻性的改变。

“秦总监，建城就像华国的整个社会的小缩影，有的地方发展势头好，有的地方还没摆脱贫困县的称号……”

姚菲说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脖颈：“其实，我的家乡蕉县就是一个贫困县。只是我们开会的地方，经济发展好罢了。”

姚菲以为秦向晚喜欢细究别人的出身、家庭，但又碍于没有什么隐瞒的借口，于是硬着头皮说道。

也正是她说出口的回答，又让她有一次可以正视自己内心的机会。

这让她想起了陈卓的追求，大城市的公子哥，是不可能理解贫困县“小镇做题家”从小的生活环境和内心的自卑的……

这是她拒绝陈卓的主要原因。

“虽然说，每个人的起点不同。但大城市的节奏快，许多人步履匆匆也没有想过陌生人的出处在哪儿。所以，你也不用太把出身看得太重。”秦向晚看着姚菲转变的表情，思索了一会儿温声道。

她知道自己出身的家庭不算差，也担心说的话没有说服力，反而还让姚菲觉得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于是便逐渐停下了对话。

姚菲的眼中微不可察地划过一丝落寞。

尽管听得出来秦总监想帮她，可世界上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只有她自己清楚有些东西需要自己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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