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怪不免有些担心,万一李扶摇率天渊海部对幽冥教的总坛发起突袭,后果将不堪设想。
对此,幽冥教主要说一点也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
关键时刻,从天一剑宗内部传出的一条情报,却让幽冥教主心中大定。
“李扶摇叛变天一剑宗,确凿无疑!”
情报很短,却十分重要。
传出情报者,是幽冥教主多年前便安插在天一剑宗内的一步暗棋。
此人通过多年的隐忍和努力,这个暗棋已经获得了天一剑宗掌门无极子和玉衡峰主朱圭的绝对信任。
正是有了这个情报,让幽冥教主得以放心大胆地将幽冥教可战之兵尽数抽调,准备给予天一剑宗最后一击!
凡人打仗,打的就是兵马钱粮。
修者之间的战争,亦复如是。
所不同的是,双方拼的是弟子的多寡和训练水平,拼的是高手,拼的是双方平时丹药法宝和材料的储备。
据说,天一剑宗拼到现在,已经拼到了连掌门都亲临战阵,浴血厮杀的地步,拼到了连山门和各处大殿都拆了,只为把里面有用的材料挑出来,用来加固阵法和防线。
幽冥教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的库存也开始告急。
冯老怪定了定神,把那张单子递给面前侍立的一个弟子:“朱成,把前方的军需单子整理出来,再催一催库房,在规定的时限之内,把东西送上去。”
“是!”朱成把单子接过来,细细地看着,很快他就开始叫苦,“长老,这差使不是弟子不干,实在是这单子上的丹药和物品,很多库房中已经短缺,就算把库房翻过来,也凑出不这么多的数量!”
“混账东西!”冯老怪一拍几案,暴跳如雷,“教主在前线亲率弟子浴血拼杀,要你负责后勤军需,你又何来这么多的牢骚?”
朱成吓了一跳,苦着脸道:“不是弟子诉苦,实在是前线征调的物品太多,太急,一时间,弟子确难筹措。能不能宽容一点,弟子也好想想办法?”
“我知道你难,不过,前线更难。”冯老怪亦是叹了口气,说道:“眼下仗打到了这个份上,拼的就是家底和决心。这样,把库房中能搜刮出来的东西,全部都先送过去。不足的部分,摊派下去,让各个长老和弟子从自己的身家里凑。”
朱成面有难色:“可是这合适吗?”
冯老怪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先从我家里开始。这些年来,各个长老和弟子跟着我们幽冥教,也捞了不少好处。现在战事正紧,让他们把私产拿出来,又有什么不妥?反正掌门说了,这次攻下天一剑宗,可以纵掠三日,无论人畜物品,都是先到先得。”
“是。”朱成下意识地应道。
冯老怪察觉到朱成的心不在焉,顿时脸沉下来:“怎么?有心事?莫不是嫌这差事不好干?”
朱成如梦初醒,待见冯老怪面沉如水,暗呼不妙,连忙赔笑:“没有没有!小的只是最近筹措物资太繁,精神有些不济罢了。”
“哼!”冯老怪冷哼道:“精神不济?我看你是想上战场了吧!你莫以为,我把你扣下来管这后勤这一摊子事,是误了你的前程。这是为你好。你是从天一剑宗投降过来的,教中一直都有人不大放心你。又怎么可以让你到前线领兵?”
朱成脸色涨得通红。
冯老怪瞥了一眼,悠悠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在后方一样可以立功。”
“长老教训的是。”朱成低着头,不敢有任何不满。
“你可莫要三心两意,负了我的一片好意!”冯老怪说完,便扬长而去。
朱成看着冯老怪离去的背影,脊背上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