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山方才明悟,径自大笑了起来,望着萧景晨这个多年宿敌,眼神又落在她身后的裴清宁身上,“萧景晨,你别太得意,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
“说什么贪功,在这个位置谁不想要功劳,谁不想要自己的家族因自己而繁荣昌盛?”
“你呢?萧景晨,你以为你身后没有拉你下马的人吗?一旦你背后的清宁公主得知你包养小男宠的事情,你觉得你的家族不会受到牵连吗?”
“我败了,我便认了,但要说我袁山不如你,我不认。”
袁山定定的盯着萧景晨,拔出自己的剑,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我身为初陵的将军,即使是死也不会死在你们天齐人的手里。”
顷刻间,萧景晨便明白他要做什么,忽而转身,捂住了裴清宁的眼睛。
裴清宁不明所以,瞬间好像也明白了什么,躲进了萧景晨的怀里。
就在这时。
裴玄带着大量人马姗姗来迟,看到袁山自裁的一幕,视线落在了两人身上,眼眸微转。
裴清宁是被萧景晨抱着离开了竹林。
裴玄也一同上了马车,盯着裴清宁看个不停,“可安好?有无哪里受伤?”
言语下是掩饰不住的关切。
裴清宁摇摇头,将这段时间简短的概括了一下,“没有,袁山想用我来威胁景晨,所以对我也算还行。”
“只不过,我一直被他关在一处,景晨是如何知晓的?”
裴清宁眼眸微微有些困惑,看向了萧景晨。
萧景晨握住了他的手,眼里满是密布的血丝,“我问了一下苏木那天带走你的人长什么样子,我大概猜到了是袁山,所以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注意他的动态。”
“刚好,那天我注意到他手下有人去酒楼定了美食送到一处宅子,我便知道是你,所以我潜入了他埋伏的队伍里,将那些人都换成了我自己的人。”
短暂的三言两语,是说不尽的危险心酸。
裴玄面色淡淡,丝毫不为此动容。
裴清宁反握住了萧景晨的手,眸光带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目光一转,落在裴玄身上,却是有些生气,“兄长,你不该来的。”
裴玄没有言语。
“若是袁山发现你了,他定会揣测你为何而来,到时你我的身份暴露,可是逃不过一个死字,你我多年谋划,就会功亏一篑。”
裴玄对上他的眸子,“难不成要我看着你置身危险而置之不理吗?”
“便是我置身险境又如何?为君者便是有绝对的冷静,否则难堪大任!”裴清宁也是生气的对上了他的眸子。
“裴清宁!”裴玄咬牙喊了一声。
他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他,若是没有这个弟弟,他便是什么都不想争的。
萧景晨却在此时开口,声音淡淡,“清宁,他现在只是你的兄长,你未免太过责怪他了。”
“可是……”裴清宁还想说些什么。
萧景晨却再次打断,“自古便是高处不胜寒,你何苦让他现在便要体尝这一切呢?”
若说为君,其实裴玄跟清宁之间,后者更为合适。
可清宁的身份,便注定了他无缘帝位,否则伦理纲常便足以让天下人一口唾沫锤死他。
裴清宁盯着裴玄许久,红了眼眶。
当初,确实是他逼着兄长去争,去抢那个位置,可是他亦是为了兄长去着想,若是不争,不抢,他们这一生便是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