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是这弯山城中大大小小的商行众多,背靠着各方势力在这处争得了一席之地,有那有靠山的,自然也有那没靠山的。
杨庆便是那身后没有靠山的小矿主,矿大因着出产多利益大,便有人看上了眼,各方势力便来争夺。矿小出产少,不被各方势力看在眼里,反倒还落了个自家掌舵,又有这些小矿主们也不是憨傻的人,零零碎碎的便结了同盟,同进同退在这弯山中虽说不能标上颜色算作一方势力,但因着数量众多,倒也不可小窥。
这杨庆便是这同盟之中能说上话的人,做生意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大有大的做法,小有小的做法,这些人当中便有那每日专在城内外打转之人,寻那些因着各种原因不能在大商家处拿货的商人,一来二去总有些客源到了他们手中。
现下那郎家内斗,新上任的郎家主放走了多少生意,便被这些小矿主们捡了多少生意,虽说他们出产的原金成色不如大亨通,但价钱却是便宜一半,算一算账便是降了价来卖也有赚头的!
赵旭听了当下笑道,
“看来你们是盯着这大亨通许久了?”
杨庆笑道,
“我们这些人胜就胜在人多眼杂,各处耳目灵光,无论那家之中出了什么事儿,立时便能知晓,如今那郎家主新官上任,这三把火却烧得有些偏了,生意漏走了,以后要寻回来却难了,于我们来说却是机会!”
赵旭道,
“你们倒是脑子灵活!”
杨庆笑道,
“这弯山一脉多少势力插足,要在这夹缝之中求的生存,不灵活只怕早就灰溜溜走人了,那里还能坐在这处与三位谈生意!”
说罢起身敲了三下那包房的门儿,不多时外头脚步声响起,店小二托了一个盘子进来,里头大大小小便是那精炼过的原金,赵旭于这个却是外行,只打眼一瞧,上头深浅不一,软硬不同,用那粗粗的碳笔在上头还标了数字。
杨庆道,
“三位可看看货的成色,这上头一一标了号,瞧上那一个号便是那一个矿上的,价钱好商量!”
赵旭笑道,
“杨老板倒是急性人!现下就要做生意了!”
那杨庆哈哈一笑道,
“我这人做事向来爽快,三位看一看货,若是看得上眼便说价钱,能成便成,不能成全当交个朋友!半分不勉强!”
赵旭见他爽快,便也笑道,
“杨老板即是爽快,我们这厢也不说假话,我兄弟三人都是外行,那懂行的今日却不在,你这些给了我睢,也瞧不出个四五六来,不如我们明儿再到这处见面?”
杨庆哈哈一笑让那店小二将东西收了起来,点头道,
“即是如此,明儿还在这处不见不散!”
赵旭拱手道,
“不见不散!”
赵旭只道与那杨庆约了明儿一早见面,冯政堂听了赵旭所言点头道,
“这些个小矿主所结盟的商会名为联发,小的倒是有听说,只是这鎏金阁向来便在品质上力求卓越,都是在大商行进货,这些小矿出产杂质实是太多了!”
论说起矿石来,因都是弯山一脉,有些小矿的出产成色甚至还要优于大矿,只是产量少些而已,只是黄金这东西不似其他矿石挖出来是如何便如何,它不光要求矿石,也要求精炼技法,再好的矿石没有那精炼的技法也是出不了好金的!
每一家的大矿厂都有精炼坊,里头养了精炼技法高超的匠人,这些小矿却因着没有精炼技法高超的匠人,所出的原金便要差上许多!
赵旭听他言下之意似是并不看好那杨庆,当下道,
“左右也是一条路子,不如明日冯老爷子去看看再说?”
冯政堂点了点头道,
“即是大爷这么说,明日且去看一看再做计较!”
两人商议完后,赵旭回房睡觉,一夜无话,这厢一早起赵旭带了冯政堂到那茶馆之中,杨庆早已候在此处,一见冯政堂拱手道,
“昨儿我见三位兄弟器宇轩昂,仪表不凡,便知不是一般人,没想到竟是与冯老板同行,失敬失敬!”
冯政堂做这一行年深日久,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他于杨庆等人那是抢都抢不来的大主顾,当下真是喜出望外,冯政堂拱手道,
“杨老板客气,这位是我们鎏金阁的东家!”
“哦,原来是赵东家当面,有眼不识泰山,杨庆实在唐突了!”
杨庆听了心下暗喜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男子竟是鎏金阁的少东家,这样儿的贵客能被自家遇上了,难道是过年拜财神,香火钱儿多撒了些的缘故?
当下忙引了几人到楼上包房坐下,将那东西呈上来给冯政堂一看,倒是有些出乎冯政堂的意料之外,虽说成色比不上大亨通的,但也相差不太远,若是制出成品降一分价格售卖,倒也不算砸招牌!
于是由冯政堂出面与杨庆一番讨价还价倒还真做成了一笔生意,当下赵旭便拍板付了定金,杨庆更是欢喜非常,拍着胸脯担保定能交货,一时倒也是买卖双方皆大欢喜!
送他们自那小茶馆出来时杨庆对赵旭叹道,
“不瞒赵东家,我便是手里没有技艺出众的精炼师,若是不然,将生意再扩大两倍我也是敢做的!到时这弯山城里也有我杨记的一个标色!”
赵旭听了心下一动问道,
“这精炼师十分难寻么?”
杨庆点头道,
“这精炼之法有两种出处,一是这蜀州土族人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土法,二是外头游方行走的道士传下来的炼金之术!这两种法子都是各家不传之密,轻易不被外人所知晓的!”
几人辞了杨庆出来,赵旭问冯政堂,
“那弯山大熊坳子可打听了在那处?”
冯政堂点头道,
“那黄四便知道,我只说想与大少爷喝酒叙旧,今儿晚上他便带我去!”
“好!我们今儿晚上便走!”
赵旭要去那大熊坳子,这厢陶大管事正端坐在那堂前,面前一位须发皆白老头子,正一脸苦笑的对他道,
“大管事如今人已是握在了手里,老朽这也厢是将功折罪了,不如放老朽离去吧!”
你道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