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三楼,楼梯道。
三楼已是最高层,楼梯也是到此为止。
嗒、嗒……
凌云志一路望着地面,且一踏上三楼便就此停住。
代他去看:对面的房间不算多,左右还各有两个中小间。但凌云志不用去看也能感知到:眼下这八个房间全部内有住客。
是以,在稍有缄默后他便直接转步去左。
短短距离数步便将之带过,而凌云志也随之收步,却是停在了这人字一号间的房门前。
嗒、嗒……
时下,凌夜才刚刚从二楼转上三楼,而且走得比较轻慢。
彼时。
人字一号间,睡床上。
“鞥~~”这男人体态油腻还蓄着一丛横须,眼下是依依不饶,彻底赖上了这床上的美妇。却见他用右手抓拿着对方的左手,还一个劲儿地将对方的柔荑往自己的胸口上面按:“小荨~~,你就从了我吧。”
“诶呀~~”床上这位娇滴滴的美妇只穿着睡裤和红肚兜而已,眼下那模样,欲拒还迎小迁就,欲擒还纵故嗔怪:“你那家里的黄脸婆还没撇干抹净,如今又来找人家撒欢,这不是赖上——”只是不等这娇女把话谝完,油腻中年便已经扑了上来:“鞥~~,我不管,人家不管嘛……”
“诶呀你轻点儿……看你猴急的……”这娇女是相当的风骚,虽然她一直忸怩作态,且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胸部,可却根本没有避开对方的亲吻,更遑论去反抗对方下面的动作。
与此同时,房门外。
“……”凌云志稍有沉默,随后便突然反手一推,却将这房门当场震开。
嘭!
内里插放的挡门木直接爆裂断开,且一路化成木碎扑落到了卧床前,直把床上这两位已经脱了大半条裤子要准备办事儿的狗男女给吓得浑身一哆嗦:“呃额!”
反观作为吓人凶手的凌云志,却没有其他的举动,只是那么一动不动的侧站在门口罢了。
然,就是这么一眼看将过去……那娇女顿时惶恐色变,当下便拉来被褥挡住自己的要点,是连连蹬人更叫喊:“啊——,有人哪!”
只不过她这叫喊嘛,是羞怒多于惊恐,不依不饶更甚于害怕是也。
“呃!”油腻中年被她蹬得往上一蹶并打了个大大的寒噤,随后只见他两眼一瞪,便开始气急败坏提穿裤子,同时还不忘对门外的凌云志侧首大骂:“混账!你是何人?!没看到本大爷正在——”
“滚。”凌云志淡淡一声,直将床上的二人吓得半死。实是声息一窒,瞳孔扩张。
嗒、嗒……
此间,凌夜也踏上三楼,却在此暂作停步。
而此同时,便见室内的油腻中年突然浑身一颤,随后便一下子扑到了床下,好是个惊恐莫名:“好汉饶命!走走走!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怪叫声中,油腻中年已然将地上的鞋子胡乱扒来,可他才刚刚抱住鞋子要逃跑却又突然折返,却是气急败坏地将挂着床梁架上的衣物也全都一把拽走。而后,他便如同螃蟹侧行般一边向凌云志惶恐鞠躬大求饶一边绕着对方往外逃:“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多谢饶命,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有缘再会,有缘再会……”
这一幕,直把床上的娇女看得目瞪口呆。
哗啦。
那油腻中年好不容易避开凌云志,却又在退向楼梯时好死不死地撞到了凌夜的肩头,便令怀里的鞋子掉到了地上。
“该死……”油腻中年慌忙地伸手去抓鞋,但他分明是在往后退,又哪里能够抓的到?
“妈的,个臭八辈儿的……”他气急臭骂便逃离,一路下楼时可谓相当的惶恐和狼狈,且掉落了不少并不值钱的装备。
但对于此,无人去看。
“……”凌夜微皱着眉头站在楼梯口,所望之处是那鞋。
凌云志一动不动的站在房门口,仍是垂目望下,不观于室内。
再看那床上。
那娇妇屏着嘴巴瞄了凌云志好一会儿,最后却是因为对方不解风情不看己而心中不满,便禁不住嘟着嘴巴哼闷气:“唪!”
事后,该女便忿忿不满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她虽然不知何时提上了睡裤,但这上身……肚兜早是散乱,又哪能遮全?
不过这时候,她倒是不在意自己裸露出来的粉嫩和饱满了,反是一派从容地将衣物穿戴整齐,随后便没好气得回头瞪了一眼凌云志:“唪!”
闷哼过后,该娇女又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无声之辞,遂交叉环抱起双臂,却是一路翻眼望上,爱谁谁不是般扭着步子离开了房间。
只不过,在走到凌云志跟前的时候她又突然停步,看这架势……确有幽怨,但气更多,是在斜着眼睛打量凌云志。
“滚。”凌云志突然吐出一字,让这娇女声息一窒。可惜不久。
“唪!”她愤愤不平地撂下这一声闷哼便负气离开,但在路过凌夜前,她却更没好气地闷哼了一声,而且还追骂了一句:“唪!臭男人。”
“……”凌夜为之沉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上那只没人管的鞋子而皱眉。
凌云志稍有驻足,便转步走进了房间。
凌夜略有沉默,随后也动身去往房间。
与此同时,已过二楼的下行梯道。
“唪!”娇女便是走到这里也无法释气,真是一肚子的愤懑和幽怨。
唉……
此女甚娇,以拳击之,必泣良久。若重拳击之,一命呜呼。可若好言相劝,当媚笑连连。再以拳击之……复泣矣。
唉,只叹人间哪欺哄,覆水难收非真情啊。
……
阴暗所来,是为红日归寝,但这天边的一帘绯梦,却是不比那里的星象高远。
“啊……啊……”
乌鸦是飞奴,从远方而来,掠入一宫楼。
那里太暗,尽管星月当空也只能映亮几盏明灯。
那人坐在窗后书案前,但只见窗台花开彼岸,不见花后那人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