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一个人头一壶酒(1 / 2)在世剑歌首页

踏出一步,正是那柄小剑铮鸣之时。三爷大袖飘飘,掌中持剑,另一只手伸出了一根手指。

虽然对三爷此时的形象相当陌生,但躺在地上的宋乾依旧能从老头偷偷打来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只有爷俩才能懂的默契。

宋乾忍痛苦笑着点点头。

周围云水舵之人倒是被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手势搞得一头雾水,江自横趁此机会猛喝道:“逃!”

三个站在最外围的知著境率先反应过来,脚下一错便窜出数丈。

只不过再快也快不过那道微弱的剑光。

三爷掌中的微弱荧光刹时光芒大放,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焰尾,扫过三人胸口便又浮了回来。

三具尸首往前继续窜出一段距离才颓然倒下,竟然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便瞬死!

江自横脸色很不好看,他之所以在第一时间没有动作不是因为要给下属殿后,而只是为了单纯试探对方的剑……究竟有多快。修成剑气的剑道高人果然已经不同凡俗,须臾之间剑气离体便又取了三条人命。

三爷左掌竖起三根手指。

你身为天下江湖有数高手,不讲身份对付我们,杀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数数?还有没有高人该有的风范气节?江自横面色阴沉,心头大怒,却终究还是付于一腔无可奈何。

他却没有想到以襄水派一舵之主之尊,操弄舵中高手对付一个连见微境都没有踏入的少年,究竟失没失了身份。

在场只有宋乾才明白那个手势的意思。

一个人头一壶酒,三个人头便是三壶。

多少壶酒现在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些人逃出去。先不说自己的谪仙身份有没有暴露,对方明显背后势力不小,七条,不,八条人命的血债压根无法化解。只要逃出去一个通风报信,自己跟三爷以后的日子就安生不了。宋乾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狠辣,向三爷示意了一下。

唯一需要担心的事情就是现在场中对方还有十三人,六名藏蕴境,七名知著境。

但是三爷的剑只有一把。

江自横明显觑得一破绽,他也不指望私底下的动作能够瞒过高人的法眼,一声大喝下,除却江自横和夙汉卿,其余所有人相互对视一眼,六名知著境界悍然催刀而来,妄图吸引三爷注意力,至于剩下的五名境界更高一筹的藏蕴境高手,从三个方向疾驰而走!

在江自横心中,那六名知著境界就是单纯的弃子!甚至那五名藏蕴境界高手只要有一人逃脱就已足够。

云水分舵的法度森严可见一斑,即便是白白付出性命,那六人也没有皱一皱眉头,只是表情冷漠,从不同方向疾射而来,手中长刀如匹练,分别刺向三爷身体各个要害。这六人合击之术极有章法,无论从时机拿捏还是力道把握,都已堪称完美无缺,完全计算到三爷躲避或者格挡的各个角度。

这就是襄水派的秘传刀阵,六人配合严密,抗衡高一个大境界的高手也没什么问题,哪怕是藏蕴上境的江自横在此,不付出些惨重代价也绝对讨不了好。宋乾虽说不知怎么对头一回露出真正高人手段的三爷充满信心,但看到这种情况仍然死死捏了一把汗。

但是三爷只是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注意到三爷的身底似和冰冷湿润的石板路隔了一层微不可察的距离,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而是……浮空。

唯有天人才能御剑,这是天下江湖的铁道理。三爷虽强,却终究不是那高山仰止的在世天人,可如今离地半寸,似乎和冯虚御风的大能耐已无本质区别。

剑只有一把。

但剑气不止一道。

在江自横和其他人不可置信的眼光中,那柄小剑爆成一团白色的雾霭,一道道流波似的气息从雾霭中孕育而生,却并没如同先前一般化形成宛如实质的小剑。

隙月斜明刮露寒,练带平铺吹不起。

那道道迷离流转的烟波如同情人之手,抚过六把杀气腾腾的长刀,抚过五道背对而驰的身影。六把长刀齐声碎裂,六位知著境也在这烟波流涟中被剑气贯体,失去了所有生机。

那五位藏蕴境毕竟是境界更高一层的人物,三位藏蕴下境如出一辙运起真气,足下一挑,数块数十斤重的青石板便从泥土中掀起,撞向蜿蜒而来的剑气,那剑气却如有灵性一般,竟然绕过了青石板,然后钻进那三人胸膛。

而此刻之前丝毫没有动作的江自横终于动了。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就是对方手段尽出的这一刻。

当十一道剑气游离于外,三爷身边空无一物时,江自横扶刀而立,那柄荆襄名匠所作“春水”出鞘,无数雨水在他周遭如有漩涡般被抽调一空,附于那柄“春水”之上,竟凝集成一柄丈余的晶莹水刀。

水刀中有真气如电,不停炸出细小的水花,可见即便以江自横藏蕴上境的修为,似乎也有一丝掌控不了蕴藏在那柄水刀中的巨量真气。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