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惜艰难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要我去见赵迟语,他想将我的秘密诈出来?”
她焦急地问:“陈卿安,他会不会已经发现我是宋温惜了?”
陈卿安一脸严肃道:“他或许没有发现你是宋温惜,但他应该已经察觉了你是女子。今日我与他在外面等你换衣裳,他问,若是日后让女子也能入朝为官,我认为如何。”
女子做官,那不就是在说她?
马车停了下来,但宋温惜僵硬地坐在原地,脑中嗡嗡作响。
他如果真的发现了自己是女子,那她是不是会被赶出宫门,再也不能入朝为官了?
“温惜,今日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待清醒了,再考虑如何应对。”陈卿安见她面色惨白,整个人有些恍惚,便轻轻拉过她的手,用力握了握。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陈卿安道,“小鱼还等着你呢。”
温热的温度从他的手中传来,将她的冰冷的手指捂热。想到小鱼,宋温惜略微缓过神,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
“陈卿安,谢谢你。”宋温惜道。
说罢,她下了马车。陈卿安一直看着她安全进了沈府,才离开。
府中的人都已安睡,宋温惜没敢惊扰淄阳王,轻手轻脚地梳洗完,便上了床。小鱼似乎睡在了乳娘房中,她一个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理着脑中的思绪。
如果晏望宸当真只是发现了她是女子,那么,她将这件事坦诚相告,他是不是会放过自己?
不过,还好,晏望宸应该只是发现了她是女子,却没发现她是宋温惜,否则一定早就叫人将她抓起来,抽筋扒皮。
可是,如果他不允许身为女子的她,继续留在翰林院,她又该如何?
宋温惜思来想去,彻夜未眠,终究下定了决心。
她一夜未睡,顶着眼下的乌青去上了早朝。
原本她还担心,玉才人被杀一事,会掀起轩然大波。可当晏望宸提起玉才人在牢中畏罪自杀,众大臣似乎并不震惊,而是纷纷唾弃。
“此等阴险狡诈之人,这样死了倒是便宜她了!”有人低声咒骂道。
“还好她未诞下任何子嗣,否则,将来恐怕也是祸患!”
玉才人死了,可是老臣们的嘴并不饶人。
晏望宸没有告诉众人,玉才人便是赵迟语。就好像玉才人只是那个宫女玉儿,而赵迟语早已身不知何处,生死不明。
反正死的是原本也要被处刑的人,而且这件事本就交给大理寺卿审理,没有人在乎她是如何畏罪自杀。
唯有镇国公蹙眉低声嘟囔了句:“入内狱的人,手无寸铁,如何自杀?”
宋温惜听到了镇国公的疑问,忍不住抬眸看向晏望宸。远远的,她觉得那锐如鹰的眸子似乎正看向她。她又连忙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还有。”晏望宸扬声道。
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萨疆已被击溃,如今珈岚便是外族中最为强盛的部落。过几日,林将军会带着珈岚使者一起回来,商议联姻之事。”晏望宸的指尖轻轻敲了敲龙椅。
“联姻?这是要我们的公主和亲?”
“可是陛下并无子女,而我朝只有一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