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儿,你是没去过漠北吧?”沐风道。
“嗯。”飞儿帮隆山掖了掖被角。
“我去过两次,茫茫大戈壁,一年下不了几场雨,大多数时候风沙漫天,土地贫瘠,草场沙化严重,牛羊活不了,只能养骆驼,我们为什么称作大荒,因为发祥地漠北就是大荒之所,天下没有比那里更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场所了。”沐风想到飞儿和隆山将会在漠北生活,就心痛不已,大荒的其他贵族豪强肯定也一样。
飞儿轻轻倚靠在沐风怀中柔声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我们去哪里都行,沐风你别忘了,我也是苦出身,生命力强,隆山帖木儿从小在艰苦环境中锻炼,也不见得是坏事。”
“唉,夫人能深明大义,自是好说,但要劝动别人,谈何容易。”沐风叹口气道,“大汗明日让我朝会时提出这个方案。”
“什么?那你岂不成众矢之的?”飞儿眉头紧蹙,她紧张或思索时,常常表现出这副姿态。
“那有什么办法,大汗作为君王,是绝对不能提议放弃国都的,这个坏人只能由我来当。”
“环境无论如何艰苦,通过努力多少能够改善,但失去的人心,不知要再花多长时间才能争取回来。”飞儿早与几位将军家眷结下深厚友谊,平日牧马放羊,游山玩水,缝衣捋线都在一起,大家叽叽喳喳好不亲热,隆山也和其他贵族子弟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疯来疯去亲如兄弟,苦心维系的这一切,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明日恐怕都将付诸东流。
“我当然明白这一切来之不易,但国难当头,我责无旁贷。”沐风再次将飞儿拥入怀中,心中烦闷潜滋暗长,真不如打一场恶战一了百了来得痛快。
“夫君你放心去做吧,既然嫁给你,享受到你的爱和荣耀,自然也要付出代价,承担责任,反正本来就一无所有,大不了从头再来。”
第二日,龙庭会议磨铁穆真指示沐风宣读了青丘与东洲战报,众人听罢,无不骇然。
“诸位,青丘于羽田一线,大胜东洲,天正君以下皆为所掳,武田方向,马瀚如兵败被杀,五万人灰飞烟灭,如今青丘国力日强,其所装备的火枪火炮,威力惊人,所向披靡,光亨内线传来消息,龙青玉踌躇满志,大有北上来犯,扫平海西之意,众卿均是悍勇多谋之人,谁有退敌良策?”磨铁穆真故意曲解了马瀚如死法,意在加强对部属震慑,他们都知晓马瀚如威名,私底下对他也非常钦佩。
大荒朝堂之上,要说悍勇之人,一个不少,没一人不悍勇,要说足智多谋,那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除了战死独狼岛的呼汉岩卓和沐风帖木儿爱读书、见闻广有点战略头脑外,其他一律都是土老帽,能认全大荒和中原文字的都不超过三个,磨铁穆真常常为此头痛不已,当然也不指望从他们嘴中能说出什么妙计良方。
龙庭之上突然静得连跟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那些平日呜呜暄暄、咋咋呼呼好像地面上都容不下自己的狠角色,一时面面相觑,呆若木鸡,兀自纳闷:出主意这种活动,一般不都是大汗您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