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她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打她?
前几天是真的把女孩儿弄疼了,栀年哭的时候都呜呜咽咽的。
顾君弦突然悲哀地发现,自己唯一能惩罚她的,就是在床上。
女孩子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干干净净就如同铅尘不染的白纸,只有自己的外婆,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他上回拿她的外婆来威胁她,只是吓唬一下她罢了。
用一个老人来威胁一个什么都不剩的女孩儿,卑劣到男人自己都唾弃自己。
可他发现他对她毫无手段了,想亲手折断她的羽翼,却又怕看见她坠落时的委屈难受,害怕看见她掉一滴眼泪。
若不是她的童年,她本该是这蓝天下自由飞翔的鸟儿。
从前他只觉得女人的眼泪让人生厌,看到便觉得烦。
温言在他面前哭的时候,他只觉得做作无比。可碍于她的身份,他不表态。
可栀年哭起来,自己的心就像被她死死攥住了一样,就像有电流窜过,弄得他心底又酸又涩。
他讨厌这种被别人控制住情绪的状态,他也不懂心里那种怪异的疼出于什么。
他只好逼迫着她,不再对他哭,要一直对她笑。
从前顾君弦觉得自己算得上是无欲无求之人,在六年前遇到苏栀年后,却觉得他想要的,越来越多。
想要她乖顺,却不想她怕他。
不满足于她乖顺,想让她满眼满心都是自己,只能是自己,不能再容得下任何人。
想让她不是因为恐惧对自己顺从,而是全身地、完完全全地。
属于自己。
他想将她,娇宠成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
他不介意将她变成温室里的玫瑰,他臂膀下的娇枝。
但前提是,这朵玫瑰,只能为他绽放,别人休想窥见。
不允许任何人。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她好像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了。
但是许子皓,他是真的想弄死他。
他受不了,在她当时在许家发布会昏过去时,嘴巴里叫的,是别的男人。
更无法忍受,她心里,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既然她只能依靠他了,她就不能再想着别的男人。
不管她是不是喜欢许子皓。
他不允许。
她的动作小心又谄媚,生怕让他生气。
他不是看不出,她对他的顺从与乖巧下,是无尽的恐惧。
只不过这种恐惧换了一种表现形式,不是对着他发抖。
而是一旦他表现出一点点不的意思,她就如临大敌。
顾君弦心里越来越涩,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把她囚在这里是不是一个正确的抉择。
面前女孩儿美的已经不像一个尘世烟火中的人了,她的双眼澄澈如同含着两泉春池,却含满恐惧。皮肤白的如同飘渺的精灵,仿佛下一秒便要离他而去。
这种怀疑一下子被男人否定。
他四年前就想着这么做了,现在这么做,只不过晚了点。
如果让他有机会,让他四年前就可以拐走女孩儿,他会毫不犹豫做出和现在相同的举动。
顾君弦两只手夹在栀年胳膊下,将栀年抱起来:“宝宝,别怕,嗯?”
栀年注意到他有些柔化的神情,才慢慢放下心来,窝进他的怀里。
人是会习惯的。
栀年从前有幽闭恐惧症。
这回被顾君弦关了几周。
好像却因祸得福被治好了,她不再感到恐惧。
而是无尽的解脱。
栀年闭上眼,没忍住又涌出些泪水,却不动声色地将它们憋了回去,唯恐男人再看到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