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双月或许是在国外呆的太久,说话语调轻松活泼完全没有考虑到,在这个故事里两位当事人的感受。
栀年眼睫颤地厉害,跟着颤到了心里。
他,当年,找过她吗……
可在她的印象里,顾君弦对自己,没必要如此上心。
他对自己,至少在她在顾家的那几年,他没有分给自己多余的情绪与表情。似乎连生气和动怒都没有。
他们之间的缘分,最多只能说,是他救了她几次。
多出来的那一点缘分,她每周都去京大给他送她亲手做的吃的,这点缘分,也是她自己努力争取来的。
他没有必要,也没有合适的动机,去找她。
更不用提发了疯似地去找她。
发了疯地去找她,这个说法,太重了,她还承受不起。
是顾双月心直口快,嘴无遮拦,一下子矢口说错了吧。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直白地感受到自己也值得被别人那么去寻找、被别人等待,栀年不敢去想,如果顾双月说得是真的,那顾君弦当时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栀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给自己的心底设了这么多防线,直到现在,她与其相信顾君弦是因为喜欢她的身子才把她囚在这里。
而不愿去揣测,顾君弦对自己,是什么感情。
他对自己,太过若即若离。
栀年不敢去揣测这么一段岌岌可危的关系,她早就做好离开的打算。
再者,他们现在的关系,也不必去讨论对对方作何感情。因为没有必要。
那些心思反复、千回百转的夜深人静里,栀年太懂得温吞敏感,给自己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情绪折磨。
她不要再去想,顾君弦喜不喜欢自己。
她觉得他喜欢她的时候,顾君弦会当着她的面和他的未婚妻温柔对视;她觉得他讨厌她的时候,他却装作一副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
就好像,自己是他的全世界。
就像现在这样。
栀年没有体会过自己能在别人眼中占到如此多的分量是什么感受,所以没有概念,也不敢妄加想象。
所以事到如今,栀年觉得现在面对顾君弦最好的态度,就是顺从他的态度。
在他们这段肮脏的关系结束之前,在他和温言结婚之前,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她的外婆和子皓哥哥,不必再因为顾君弦而有什么危险。
她已经给这个问题下了结论,那就是顾君弦并不喜欢她。
或许她现在一时半会儿放不下,可是时间是治愈感情伤痛最好的良药。等到她走了之后,不再见面,不会再想起他带给自己的快乐、痛苦、难过与折磨,这样。
也会慢慢忘掉他的吧……
栀年低垂下眸子,唇瓣抿紧,没有抬头。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落软塌塌搭在如同蚌肉般嫩滑的肩颈,显得知性又软糯。
她的肩膀收起来,一身纯白的睡衣下满是青紫与妖冶红痕,像折了羽的天使,满身伤痕。
顾双月莫名觉得两人间的气氛有一丝丝诡异,叭叭叭说着话的嘴巴一下子停下来。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顾双月捂住自己的嘴巴,回头望了一下男人。
没发现男人已经走进了房间,就站在她身后。
“不会说话,就别说。”
顾君弦视线转向栀年:“宝宝,先起来了,嗯?睡太久不好的。”
栀年眼睫颤地更厉害,一下子不知道视线应该落在哪里,索性就盯着床单,假装发呆。
“乖,不用垫着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