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最终还是在慕云铮的淫威下,像丢手榴弹似的被投喂了一个水饺。
“呲啦。”
猪肉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还夹杂着淡淡的韭菜味。
熟悉的味道……
两秒后,雾气攀上少年墨色的瞳孔,地下室里的记忆再次攻击他的脑海。
忘了是进去后的第几年,纪砚只记得是除夕夜。
那时他已经有了些许自由,不用整天被绑在椅背上,也不用每天被人按着打镇定剂,虽然还是有人看守,但意识是清晰的。
纪砚隔着铁门听佣人交谈——
他们说纪墨白去了海外分公司视察,此时他的大权早已巩固,忘了还有这个弟弟的存在。而经常给他送饭的保姆也因家里有事,请假了。
别墅空空荡荡,几乎没有人记得,在地下室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少爷。
纪砚不吃不喝地过了三天,饥饿与高烧让他头痛欲裂。
伴随着墙外吵闹的跨年倒计时,一阵清香的韭菜味顺着铁门的缝隙飘了进来。
那一刻,他想的是……解脱。
再然后,纪砚失去了知觉,恍惚中好像灵魂正在升空。
等他再次睁眼时,已经是在十年前的国外别墅了。
纪铭一个电话,让他赶紧滚回来。
纪砚迅速收拾完东西,上了飞机。
也许是上天也预感到了这一切,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纪砚望向窗外。
是的!继承大权争夺战开始了!
“这位先生!飞机上不能抽烟!!”
硝烟瞬间散去。
“瘾来了,憋不住。”隔壁的铁憨憨立马掐灭了烟头,冲空姐笑笑,“美女你不知道,这一口能让我续命两小时。”
空姐见他是VIP不好多说,嘱咐一番就离开了。
纪砚听到隔壁的动静下意识转头。
和铁憨憨目光交汇的那刻,两人异口同声:
“你……?!”
铁憨憨探头探脑摸到纪砚身边。
“盯你小子半天了,想啥呢这么出神,连你堂哥都没认出来?”
说话的是纪家第二纨绔,他大伯的儿子——纪毕尼。
碰见谁不好,碰见这二愣子。
“谁叫你今天穿得人模狗样的。”纪砚瞄了眼他的装扮,“我从小怕狗,你是知道的。”
纪毕尼随手扔过去一个抱枕:“嘿,你小子说这话就伤人了啊!小爷我这身可是高级定制,全手工,花了32万大洋呢。”
说完,他假模假式地扯了把花领带,补充道:
“欧元。”
“哦?”纪砚斜眼对着他的西装欣赏一番,“看出来了,确实很——二百五。”
“……”
失策了。
纪毕尼怕被嘲笑,故意把人民币说成欧元,还是被看穿了。
他故意岔开话题:
“听说你家老头叫你回来,是准备立遗嘱来着?”
“……嗯。”
“放心,就凭咱两这关系,你哥我早就帮你打点好了!”
“就凭你?”
“你想啊,你爹立遗嘱肯定得咨询他哥——也就是我爹的意见吧?所以,我这趟回来就是帮你吹枕边……啊呸,耳边风的!”
说到关键处,纪毕尼义愤填膺:“说起那私生子,一副半死不活还高高在上的样子,老子早就看不惯了!”
“……”纪砚没接话。
眼前这人吧,虽然嘴碎、烦人、不可靠,却义气地很!
听闻纪墨白夺权后的几年,纪毕尼作为股东天天给他找不痛快,说是要给唯一的堂弟报仇雪恨。
可他向来是——能靠拳头解决的事,绝不靠脑子。
以至于到了最后,他反被人摆了一道,以“侵犯商业秘密罪”判了八年。
“哥给你支一招。”见对方不说话,纪毕尼继续骚扰他,“你可以借子夺嫡,其他豪门都这么干的,隔壁何家都有10几个孙子了。”
“……”纪砚无奈摇了摇头,戴上了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