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一十一章 父皇又不是五铢钱(1 / 2)我戾太子只想被废首页

东莱候神的事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

刘据没想到刘彻居然还记得这件小事,毕竟当初绝大多数的“仙术”,他都已经命李广利用“下乡巡演”的方式进行了自爆。

虽然并未完全将“仙术”的秘密公之于众,但至少澄清了所谓的“仙术”不过是障眼法的本质。

加之回来之后,刘彻就召见了李广利,必是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

貌似整件事中,唯一没有解密的就只有替公孙卿驱除邪祟的事情,这件事除了刘据自己之外,还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办到的……这就难怪刘彻始终惦记。

好在刘据并不希望刘彻继续在求仙问鬼的事情上劳民伤财,因此也压根就没有在其面前装神弄鬼的想法。

于是面对这个问题,刘据不答反问:

“父皇,你觉得这世上恨你的人多么?”

“……”

听到这话,刘彻心里立刻又不舒服了起来,虚着眼睛看向这个逆子。

“谁也不是五铢钱,不可能人人都喜欢。”

刘据接着又自顾自的说道,

“何况父皇还是万众瞩目的九五之尊,是开辟新法、文治武功的雄主,父皇的一道诏令便可以造福千万人,也同样会损害一些人的利益,绝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感恩戴德。”

“因此父皇一定是这世上受到拥戴最多的人,也同样是这世上受到憎恨最多的人。”

“那么,父皇也必定是这世上受到巫蛊诅咒最多的人。”

听到这里,刘彻已经感受到了严重冒犯,甚至感觉背后凉飕飕的,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意,冷声斥道:

“逆子,你究竟想说什么?”

“儿臣只是想告诉父皇,儿臣不相信巫蛊诅咒,若巫蛊诅咒真有作用,还要我大汉军队手中的强弩做什么,还耗费巨资养马做什么,还挖矿冶铁铸造兵器做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大汉没有木头,刻不出木偶小人,还是因为我大汉没有文字,写不出恶毒的咒语?”

刘据正色说道,

“父皇心中其实比儿臣更加明白这个道理,否则父皇养了一干方士巫师,为何从未将其安置于朝堂之上重用,命其参与政事、军事,命其施术咒杀敌军?”

“……”

刘彻不禁陷入了沉默。

他的确知道,传闻胡人巫师最擅长巫蛊诅咒,匈奴也是胡人。

此前他屡次发兵征伐匈奴,不知有多少匈奴人死于汉军刀下,那么憎恨他的匈奴人必是难以估量,匈奴的巫师也必是每日都在使用巫蛊诅咒于他。

可那又如何?

如今距离漠北之战都已经过去了多年,他还不是一样无病无灾,活的好好的么?

“因此父皇方才问儿臣,儿臣是否能够看见巫蛊诅咒,是否能够自行将其驱除。”

刘据继续说道,

“儿臣的答案是,儿臣根本不相信所谓的巫蛊诅咒。”

“又何来看见,谈何驱除?”

这番话也算是在提前给刘彻种草,要是他也不再相信巫蛊诅咒,那么晚年的时候可能就不会再出现巫蛊之祸了。

当然,该防范的人和事也还是要防范。

毕竟就算刘彻不相信巫蛊诅咒真有什么作用,被查出诅咒的行为,那也是大不敬之罪,同样不是小事。

“那在公孙卿祖宅驱除邪祟的事情……”

刘彻沉默了片刻,又看着刘据问道。

“也是照样假的,是儿臣耍出来的唬人把戏,根本没有什么邪祟。”

刘据露出淡淡的笑容:

“父皇还记得南越国进献的宝鼎香吧,只需将宝鼎香煮成水,再用盐卤水浸泡白帛,两者相遇便会变为红色,血手印就是这么变出来的。”

“还有那烧不断的麻绳,也是在盐卤水中泡过,再晾干就成了。”

“父皇若是感兴趣,可以亲自尝试一番。”

“这……是何缘故?”

刘彻显然不太能够理解这个问题。

不过霍光此前给他送回来的奏疏上提到了不少细节,比如刘据在拍出血手印之前,的确用水囊中的黄色液体浸湿了手掌……倒是完全对得上。

“正如慈石有阴阳两极一样,这世上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不过是特性使然罢了。”

刘据的化学水平有限,还真无法给刘彻解释其中的原理。

不过就算他能够解释,刘彻也未必听得明白,毕竟这可是两千多年的代沟,真要解释起来肯定比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人类发展史都难。

“……”

刘彻倒也并未执着于此,只是看着刘据的眼睛,片刻之后忽然又板起脸来问了一個思路清奇的问题:

“朕很好奇,宝鼎香既是南越国进献给朕的东西,你为何会有?”

“啊?”

刘据不由一怔,心虚的同时脑子飞速旋转。

这个问题若是回答不好,帮他偷出宝鼎香的苏文没准儿也会因此暴露,那可是会死人的……

好在他的反应也很快,仅是两个呼吸便想到了无懈可击的说辞:

“当初儿臣镇抚南越国的时候,见到此香甚是喜欢,于是便带回了一些,此物的特性也是返程途中意外发现。”

“真的?”

“自是真的,难道父皇认为儿臣有胆窃取他国进献给父皇的东西?”

“旁人的确没这个胆子,不过你这逆子不仅有,而且很大。”

“儿臣冤枉啊父皇!”

刘据只有大声叫屈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行了,聒噪。”

刘彻故作不耐的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朕有些倦了。”

“儿臣告退……”

刘据心知这事已经算蒙混过去了,也不再继续装腔作势,施了一礼向外退去。

只是转身的时候,余光无意瞄见刘彻那放于案几之下的脚,正在很不安分的轻轻晃动……

如此待刘据出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