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陆氏早已将此事抛诸脑后,她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正当她准备开口辩解时,叶沐芸却突然发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哀伤与委屈,“母亲,你真的如此在意我小时被养在素娘名下,还被她带到了乡下的庄子里吗?但母亲,你可曾想过,那时我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我如何能选择自己的母亲?你又何必将对素娘的怨恨,一直延续到我的身上呢?
然而,母亲又怎能明白这其中的复杂?若你真的指责我不孝不悌,而后我再被镇国公府休弃,虽然您可能出了一口气,但叶家所有的姐妹都将因我不孝不悌的罪名受到牵连,恐怕从此难以觅得良缘。母亲啊,您这是何等的糊涂!莫非是有人在您耳边煽风点火,使您失去了理智?”
顾霄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两人的对话仿佛早已排练过一般,他沉声开口,“岳母大人,依小婿之见,您绝不是那等大奸大恶之人。试问天下,哪有母亲会狠心残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呢?我斗胆猜测,您或许是受到了某些人的误导,他们或许嫉妒您的幸福,害怕您因女儿而更加美满,这才编织出这样的谎言来中伤您。”
叶修谨急于将这场风波平息,便顺着话茬说道,“没错,我家夫人,从来不是那种狠辣之人。府里的下人犯了错,她总是宽容大量,不忍苛责。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荒谬之事呢?夫人,你可千万别被什么人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举动。”
马大夫也状似无意中说道,“是啊,叶夫人,若您的亲生女儿受了不孝不悌之罪,而最后的下场,为了为连累娘家的姊妹们,最后也只能一根绳子吊死,连苟且偷生也不行,若真的如此,于您又有什么好处呢?”
叶陆氏的脸色愈发苍白,顾霄却火上浇油,悠然说道,“依小婿之见,岳父大人恐怕不会为了撇清自己,而将岳母大人扫地出门吧?哦对了……”
他故作惊讶地顿了顿,眼神闪烁,“这背后,该不会是有人眼红岳母大人您稳坐叶夫人之位,不愿意见您继续占着这个位置吧?”
叶陆氏立刻反驳,声音坚决而果断,“不,这不可能。素娘早已离世,她生前最渴望的便是成为这叶家的夫人。可她如今人已不在,又能如何来实现这个愿望呢?她能依靠的,难道仅仅是那冰冷的牌位吗?”说到这里,叶陆氏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刀,紧紧地锁定在叶槿华的身上。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你,华娘。这些日子,你一直在我的耳边萦绕,不停地播撒着关于芸娘的谣言,还不断给我出馊主意,让我对芸娘进行陷害。华娘,我问你,搞垮了芸娘,对你而言,究竟有什么好处?”
叶沐芸的话带着几分讥诮,语气幽幽,仿佛带着无尽的深沉。她道,“素娘的牌位,至今还未能在叶家宗祠中寻得一席之地。倘若有一日,她能以正妻之名入祠,那么,日后又有谁敢对庶长姐的身份有半句非议?母亲,看来您终于触及到了问题的核心。即便是已逝之人,素娘依旧拥有与你抗衡的实力。”
“绝不可能!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叶陆氏如癫如狂地嘶吼,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她就算是化作厉鬼,也别想从我手中夺走任何东西!”
一提及素娘曾经的野心,那就是叶陆氏心头上永远拔不掉的刺,那个时候,因为素娘的陷害,叶陆氏差点因为生叶沐芸而死掉!
所以,叶陆氏才这般恨素娘,待她缓过了劲儿来,定要将素娘从叶府赶出去!
然而,叶沐芸的话语却像是一把锐利的刀,无情地刺入她的心脏,“但她的挚爱之人和心头肉,都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素娘死了,但她的女儿还享受着原本该属于叶陆氏和叶沐芸的一切,难道到了现在,叶陆氏还看不通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