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车里恢复了安静，只有开空调发出微小的声音。安静到甚至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地听到。

李悄然虽然打着哈欠，但她已经没办法再次入眠了，睡得太多，人都昏昏沉沉的。

她转头看了闻晨钟一下又迅速转回，装作是不经意的举动。

一路上，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直到车缓缓停下。

“走吧。”

下了车，闻晨钟向李悄然伸出手。

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做法，为了维持他们夫妻恩爱的表象，人前他们总会默契地表示他们的亲密无间。

李悄然笑着将手放进他的手心，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进去。

感受到手心的柔软时，闻晨钟手指僵硬地保持着握着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这样的感受并不多，所以他很珍惜每一年能和她一起回家的节日。

看到徐灵兮正在等着自己，李悄然松开手向徐灵兮跑过去。

“妈妈——”

徐灵兮被李悄然抱了个满怀，踉跄几下才停住。

“妈妈，我好想你啊。”

“诶哟，我也想你。”徐灵兮捏了捏她的脸说。

李悄然笑了笑，抱得更紧了。

“怎么，只想妈妈，不想爸爸？”李云川在一旁出声。

李悄然听到之后，连忙过去抱了抱李云川，说：“想了想了。”

“哼，真敷衍。”

“哪有，是真的想了。”

这时，徐灵兮说：“好了好了，进去吧，今天姑姑们也回来了，赶紧进去吧。”

每一年的中秋家宴都是这样热闹，就是少了李悄然的爷爷奶奶。

自从李悄然的爷爷将公司交给李云川之后，就带着妻子到处旅游去了，连节日里都见不到他们的面。

李栗玉也回来了，坐在一群长辈中间，谈笑风生。

李悄然隔着人群，看着李栗玉，脑海中不自觉回想那天晚上，她冷漠淡然的眼睛，毫不在意的模样。

李悄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李栗玉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

明明爸爸妈妈对她很好，也从未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变成后来那个样子呢？

“念念。”

看见李悄然，李栗玉隔着人群，向她招手。

闻晨钟见此也不打扰她们两姐妹叙旧，松开李悄然的手，凑近她的耳边说：“我先过去了。”

李悄然点了点头，随后，向李栗玉走去，步伐异常沉重。

“姐。”

李悄然勉强扯出一抹笑，让自己看起来和以前一样。

但李栗玉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起身，双手捧着她的脸说：“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啊。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李悄然摇了摇头，眼眶发热。明明李栗玉表现得那么在意她，为什么她死的时候，她却无动于衷。

李栗玉将她抱进怀里，安慰道：“是不是想姐姐了，姐姐有给你带礼物哦，之前绑架你的那群劫匪，姐姐也帮你收拾了，别怕，姐姐在呢。”

李悄然保持僵硬的姿势，靠在李栗玉的怀里，听着不知真假的关心。

“嗯。”李悄然不冷不淡地说。

她实在是不想和李栗玉演什么姐妹情深，不想演，却又不得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