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脸色一僵,蔡婶子一家人早已经躲在一旁恨不得自己是个死人了,她们就是想告赵宏然后拿到那四百两银子,现在这事儿的发展显然不是他们平民百姓能参与的。
赵子昌是打算直接把侯府拉下水的,最好是直接让镇远侯府再无翻身之地才好,他可是知道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很多‘证据’,难不成这第一步就败了?
这时候再听到萧静婉扯什么寡妇的事,他更是烦躁,“郡主,还请您分一下主次,现在说的是赵宏行贿的事!”
黄大人显然也是这么想,一脸为难,“郡主您看这...”
安稳的坐着看了一场大戏的萧静婉闻言站了起来,身上的气势一下子迸发出来,看向赵子昌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怎么,大街上的流言不归你们京兆府管,告到了府衙的案子现在也能随意搁置了?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黄大人要是实在力有不逮,不如本郡主帮你上书,请皇上赐你荣归故里?”
明晃晃的威胁,就差直接告诉黄大人要是不把前面的事儿处理好,他这个京兆府尹就别干了。
萧静婉之所以过来也有这个原因,她就知道这事儿肯定会牵扯出别的东西,可要是这个案子今天草草揭过去,云芷柔身上的脏水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也许幕后的人根本不在乎会不会毁掉一个女人的名声,甚至剥夺她在世上光明正大活下去的机会。可萧静婉在意,替云芷柔,替自己,替周琳,也替顾南珍和无数个在个世道上艰难求生的女子。
黄大人噎了一下,他正值盛年为什么要回乡养老,“这个...”
师爷在旁边适时地提醒,“大人,女户...”
“对,女户!”黄大人瞬间醍醐灌顶,“郡主,行贿的事儿涉及到周氏的女户真假,要不还是等行贿的案子审完了再说?”
“不必了黄大人,”赵宏出声道,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宣纸,“当年周氏被赶出门后,我曾经去蔡家问过,是否要休弃周氏,蔡婶子当时不仅答应了,还在休书上按了手印。”
“这...这是假的!”蔡婶子扑上去想抢过来撕掉,“这不是真的,这是...是赵宏逼着我按的手印!”
“婶子,记得当时我问你这件事的时候说的什么么?”赵宏怜悯的看向被衙役压住的蔡婶子,“因为按照侯府的惯例,抚恤金有周氏和她女儿一份,你当时说周氏已经被休了,不是蔡家的人,无权收抚恤金,就连那个孩子,你的亲孙女,你都不肯要,你不识字,还是找了巷口住的秀才替你写了这份休书和断亲书!”
师爷面色难看的接过赵宏手里的纸呈给黄大人,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早在两年多前,蔡婶子以婆母的身份将周氏休弃,并断绝和孙女的关系。
黄大人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被彻彻底底的摆了一道,赵宏明明有休书,却一直没有拿出来,直到事情闹大了,一切都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他才将这重抵万钧的证据砸在了他的脸上。
黄大人下意识看了眼老神在在坐在那看戏的郡主,今天的事儿,真的能像他们设想的那样伤到镇远侯么?
黄大人深吸了一口气,“此事乃是刁民诬告,是本官冤枉周大人了。”
他都能想到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会怎么说,镇远侯夫人的名声是洗干净了,只怕自己明日就会被御史台的那些人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