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他刚刚动弹了一下,就“嘶”的痛呼一声,僵在原地不敢动。感觉自己像是被拳击手狠狠痛殴过的小菜鸟。
“砰砰砰!”外面的声音很大,林望舒想忽略都没有办法。
他颤着手,释放出一点异能,放在腰上,随后,他便感觉自己紧绷着的后背放松了许多。
只是还是有点不舒服,但是已经是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了。他披上放在床头的干净毛绒外套,便哒哒哒的走去开门。
“谁呀……”他的话音未落,就看见外面站着的男人,他整个人愣在原地。霍承彦还是那副熟悉的模样。
身材高大,样貌英俊,眼珠里的小痣一如既往的特别。
林望舒的右手下意识的攥住了手边的门把,抬头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找他。
“你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沙哑,又带着刚刚起床的软糯。
雪白的小脸上,只剩下深黑的眉睫与鲜红的嘴唇,扑面而来的幽淡的桃花香,给他带上了一丝不自知的媚色。偏偏当事人还无所知觉,满脸的无辜和疑惑。
看见少年破了皮的嘴唇,霍承彦哪里还不知道少年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咬紧牙关,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自己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故人,来这里同他告别的而已。
但是心口那份再也无法忽视的失落和沉重却不让他自欺欺人。
他的话语梗在喉间,难以说出。狠狠捏住拳头,终是没忍住砸向一旁的墙壁。
林望舒吓了一跳,眼睁睁的看着霍承彦将他家的墙壁砸出一个大坑。
他心中不悦,这人是发什么疯,一大早扰人清梦不说,还把人房子砸个坑。
“请问霍团长有什么事吗?我很冷,不想陪你在这里吹风。”他不想让这人进门,否则霍哥知道了该不高兴了。
他不自觉的回想起昨天男人逼他做出的承诺,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很在意。吃醋的模样也很可爱。
霍奕谨收回拳头,一步步逼近少年。
“你不许再过来了,否则我不能保证你还能完好的站在这里。”林望舒背在身后的攥住一截藤蔓,打算这人再进一步,就把他绑起来,丢出去。
霍奕谨停住步子,微微低头看着少年警惕的眸子,心中的悔恨和疼痛像是海啸一样淹没了他。
他突然上前抱住了林望舒,猝不及防之下,林望舒看见他动作,就要用藤蔓将他捆住,哪里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动作。
一时间,傻乎乎的藤蔓直接将两人都捆在一起。
林望舒:……
真的好尴尬。
霍承彦也被这一弄,原本愤怒的情绪突然一转。
望舒这样做,不会是还在心中喜欢着他吧,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闪过一丝窃喜。
林望舒暗自一扬手,藤蔓瞬间委顿在地,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它明明都这么听话了,为什么“妈妈”要骂他傻子。
藤蔓可是知道,傻子是人类骂人的话,它真的好伤心。
林望舒深吸了一口气,无视了男人惊喜的眼神,又困又累,身体还难受的他实在没有那个耐心了。
他直接推开霍承彦,“不许再敲门!”随即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霍承彦直接愣在原地。
他的自尊告诉他,现在必须转身就走,但是心底深处的失落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伸手想敲敲门,想起林望舒的话,手又僵在半空中。里面除了亮起来的灯光,没有一丝的回应。
他收回手,失落的走到小院一旁的窗户旁,敲了敲玻璃窗。
林望舒心中那点郁闷在看见桌上摆着的食物时,消解了许多。
他打开其中一个保温盒,里面是喷香的海鲜粥,林望舒坐在凳子上,有些不适的挪了挪,他肚子很饿,也就忽视了身体的不适。
他端起碗,喝了一口,微微烫口的食物让他的肠胃都都有一股熨帖的暖意。
正要大开杀戒,解决这些食物,但是窗户那边却又传来恼人的敲击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外面,仿佛他要不开,他就一直敲下去。
林望舒放下手中的碗,气呼呼的打开窗户,迎面而来的一阵寒风将他吹得一激灵。
天色对比之前越发的暗了,林望舒刚刚还以为是刚天亮,谁知竟然已经快天黑了。
“霍团长,我记得您以前不是这样的人。”至少不是这样死缠烂打的人。
“我是什么人,你很了解吗?”他自嘲的摇头,眼神专注的看着他,仿佛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林望舒无语了,他没有兴趣再去了解这人,以前他觉得自己爱这人,但其实当时决定离开,之后除了有些迷茫之外,也没有了什么难受的感觉。
他想:自己以前对这人应当只是一种感激加上崇拜吧,不然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那样容易割舍的。
林望舒摇摇头:“您该回去了,不然那位苏先生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
“你是在看我的笑话吗?”霍承彦心中恼怒。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林望舒快烦死了,他的粥都要凉了。
他要关上窗户,手却被霍承彦捏住,一时间动弹不得。
“你明知道苏白跟人离开了,还这么说,是在看我的笑话吗?笑话我当初识人不清,错把鱼目当珍珠?”他眼睛发红,凑近质问。
“我不知道!我又不关心你,干嘛要知道,你再不松开,我就不客气了!”林望舒抽不出手,咬牙道。
他气的脸颊微红,满眼都是嫌弃。
霍承彦像是受到打击一样,他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
突然,他的手像是被什么力量隔空捏住,手骨不自然的向后弯折,剧痛之下,他不自觉放开了手。
霍奕谨黑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霍承彦见到他,顿时惊骇不已:“哥,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林望舒被松开,手上留下了几道显眼的红痕,霍奕谨怒火更胜,他眯着眼睛,盯着许久未见的所谓的弟弟。
像是才认出他,他走到霍承彦身旁,冷冷的开口:“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用。”
霍承彦眼瞳微缩,他痛苦的捂着已经骨折的手臂,满头冷汗的看着自己儿时的噩梦越走越近。
霍承彦是霍家的私生子,他与哥哥相差近八岁,父亲是个花花公子,霍家的权柄,直接是由霍老爷子交给大哥霍奕谨的。
霍父在外面有了他,但是因为惧怕自己的长子,还是不敢让他的母亲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