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绯澜走后很久,苏陌玉还是那样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温时温池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安慰。
而苏陌玉心里却一直在想,下一次再看见大宫监,他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他。
本来楚绯澜已经兽性大发,他也被楚绯澜引诱得头脑发热,神志不清,幸好在楚绯澜刚想脱他衣服的时候——大宫监出现了!
“陛……陛下……左政殿有人传话,说,顾将军求见,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
大宫监仿佛鼓起了毕生的勇气,颤颤巍巍的朝他们的方向喊了一声,声音里的惶恐清晰可闻。
正是这一声,成功的把苏陌玉从深渊湍河里拉了回来,神智瞬间清醒,此时楚绯澜仿佛没有听见,正慢慢的剥落他的外衣,嘴唇正贴在他脖颈处慢吮细尝。明白过来自己现在在干什么的苏陌玉脸色煞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双手猛然将楚绯澜推开,另外附赠了威力巨大的一脚,楚绯澜被他踹飞跌倒在树下,那一瞬间,时间都静止了。
温时温池和大宫监目瞪口呆的看着堂堂澜帝被一脚踹飞,而花楹树后苏陌玉的身影却被遮的完完全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三人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丰富。而楚绯澜双肘撑地,忍受着腹部的剧痛,震惊无比的看着面前同样惊讶的苏陌玉,苏陌玉在那一瞬间脑子只浮现出三个字——“完蛋了!”
然后……
然后就是家暴现场……
开玩笑的。
然后,楚绯澜慢慢的爬了起来,脸色铁青,看上去愤怒之火就即将喷射,但楚绯澜眼神复杂的看着蜷缩在树干前两眼泪汪汪的苏陌玉,大概是苏陌玉此刻太像那种即将要被恶徒强暴然后宁死不屈、倔强带泪的小姑娘,楚绯澜最终没把他怎么样,只是默默的整理了下自己,就走了。
苏陌玉赶紧在温时温池赶来前把自己收拾好,衣服重新穿好,不让他们看见自己这幅让人想入非非的模样,可是两人又不是傻子,这个模样,还有刚才两人的奇奇怪怪的声音,还能是怎么回事,于是……无言以慰。
而这边,顾北月很奇怪,楚绯澜今天怎么像吃了火药一样,以前对他可不怎么冷漠的?
“陛下,您,今日怎么了?”
顾北月一向是心直口快,并且他不觉得楚绯澜还有什么事情会不想让他知道,于是便直接问了。
楚绯澜脸色一顿,怒意仍然未消,摆摆手,烦躁的说:“没事。”
难道他要说,就是因为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本来寡人差一点就得手了,结果拜你所赐,不但没有春宵一刻,还挨了心上人狠命一脚?
一向高傲成熟、叱咤风云的陛下还没有发现自己这幼稚的小人想法,余怒未平的他甚至不想搭理眼前的顾北月。
顾北月站在殿中一脸疑惑,他好像在陛下眼里看见了嫌弃和怒意?不,肯定不是他,陛下何曾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你说的事情寡人已经知道了,无事便退下吧。”
顾北月心里虽然万分疑惑,觉得今天的陛下十分不正常,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听命退下了。
“陛下,可要宣医丞来……”
楚绯澜一个凌厉的眼神瞟过去,大宫监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今日之事若要泄露出去半个字,你便去九泉之下伺候先帝吧!”
“老奴明白……”
堂堂天下共主求欢被拒还被踢了一脚,传出去的话,他楚绯澜的脸还要不要来了?!
整个下午,苏陌玉都在战战兢兢、惶恐不安之中度过,结果直到夜幕降临,也没见楚绯澜来兴师问罪,苏陌玉七上八下悬了半天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想来是没有计较了……
那一脚,可是杀头的罪过……
“温时,现在是什么时辰?”
“现在是……戍时二刻。”
苏陌玉把玩着手上的溯岁剑,沉默半响,突然用剑鞘戳了戳温时和温池。
“今天月色不错,在玉清殿待烦了,咱们……出去走走。”
温池脱口而出:“你是怕待会儿可能陛下会过来找你麻烦,所以赶紧开溜吧?能跑到哪去?”
温时在身后拧了一把温池。
苏陌玉的眼神凉了下来,凉飕飕的,看得温池心慌。
“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陌玉没有说话,拿着溯岁剑剑鞘尖端捅了温池一下,当然没事,温池揉了揉肚子,默默的站到了温时身后去。
“走,出去走走。”
“公子,婢子给您带路吧,您想去哪,婢子熟啊。”舒眉天真无邪的笑道。
“嗯,也好,不然迷路了怎么办,那舒眉你带路吧。”
于是四个人就偷偷摸摸的出了玉清殿,在王宫里闲逛了起来。
逛了不知道多久,随便拉了个巡逻的侍卫一问,已经亥时三刻了,不但苏陌玉有了困意,就连舒眉和温池也坚持不了了,都已经快子时了,苏陌玉心道,这么晚了,楚绯澜应该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了吧?
但万一那个变态被奏折到子时才批完,然后就来找自己了呢?
“舒眉,温池,你们两个困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路线我大概也熟悉了,我再逛一会儿。”
舒眉和温池对视一眼,看着对方无奈的眼神,觉得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便乖乖听话回去了。
“温时,你困吗?”
“唔……还好。”
“那……再逛一圈。”
“……”
于是苏陌玉和温时继续走了起来,正当他们慢慢闲逛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面的亭里有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都快子时了,谁还在这里呢?不都宫禁了吗?难道是楚绯澜?
苏陌玉瞬间来了精神,困意也消了,向温时使了个眼神,两人猫着身子前进,来到那亭子不远处的假山后面藏匿起来。苏陌玉探出头去,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