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芋是第九次登门,才见到这位夫子本尊的。
之前写下无数的文章诗词,皆如石沉大海,索性就登门拜访。
夫子姓陈,年岁长了些,不知为何,好久不再收学生了。
孟芋是在夫子出门晒太阳的时候拦住了去路,将来意说明,言语真挚至极。
陈夫子来来回回打量着孟芋:
“你就是被周培撵出来的那个?”
“是。”孟芋应的坦然。
原本腹中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却不想陈夫子却没有再问,只定定看了他许久,便是一句:
“跟我进来。”
孟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进了门。
陈夫子问他:
“周培那般言语,你心道如何?”
“不如何。”孟芋答道。
“如何不如何?”
“论地位,他是夫子,我是学生,他本便高于我,信他者,便是我再如何自证,皆徒劳无功,不过清者自清。”
“那你如何能让我信你。”
“夫子会信。”
“哦?”
“从前私塾里有位师兄,才学俱佳,却被周培冷落,不被众人周知,在周培有意推动之下,被冠上了不敬师长,目中无人之名。唯那一次老夫子带队论理,方才崭露头角,尔后又无声无息,直至中了乡试,去了都城不再回来。”
“嗯?”
“您曾寻过他,让他转投于您门下。”
“噗...”陈夫子一口茶水好悬呛到:“你如何知晓的。”
“您有爱才之心,且正视有才之人。”孟芋定定的看着陈夫子:“所以我无需自证,夫子心中会有定夺。”
陈夫子擦干净嘴角的茶渍,看着眼前少年,久久才笑出了声:
“好小子,在这等着我呢。”
陈夫子收下了孟芋。
不是真的就信了他的一面之词,只陈夫子是知道孟芋这个人的。
只因周镇论理,孟芋所在的私塾只赢过两次。
一次是那个师兄,一次便是孟芋。
陈夫子听说之后,还特意问过此人,只说是个不受周培待见的,便再无其他。
可孟芋当时的论理之词,却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陈夫子的耳朵里。
还不等他细细查询,便传来了孟芋被撵出了私塾。
紧接着,便是些不中听的话了。
听说孟芋求学之路艰难,也想过将他收下。
可转念一想却是憋住了,读书之人,要的不仅仅是学问,口才,还有胆识和气量。
若孟芋因此一蹶不振,放弃了求学之路,转行做了其他,亦或是气之不过,走些偏门旁路去报复,便不适合。
还想着多观察些时候再看,毕竟上次自己想去“挖墙脚”,便碰了壁。
却不曾想,机缘巧合之下,孟芋竟自己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