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艳芸拿起手包抓在手中,打开房门准备出门,看见许文强还坐在沙发上发愣。
“文强,如果你饿了,就让吴妈给你做点饭。我赶时间得赶快走了,就不陪你吃饭了。”
“方艳芸走了?方艳芸竟然走了?方艳芸竟然真的走了?方艳芸竟然真的不陪我就走了?”
许文强内心深处发出了绝望的呐喊:“为什么会这样?”
许文强谢绝了吴妈留他用饭的好意,脚步蹒跚的离开了方艳芸的住所。
“吃饭在哪里不能吃啊?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求灵魂的安宁。灵魂都没有了,再去填饱肚子有什么意义呢?”
许文强失魂落魄地走在上海滩的街道上,直到彻底走累了,也饿极了,才停下了脚步。
此时夜已深,他也拿定了主意。
第二天一上班,许文强就找冯敬尧提交了辞呈。
许文强表示,自己可能和上海滩八字不太合,工作能力也有限,已经连续出现了几次重大失误,不能再拖累冯先生了,他决定去港岛闯一闯。
冯敬尧假意挽留了几句,接受了许文强的辞呈。
就算许文强现在不辞职,山口香子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冯敬尧知道这一点,自然希望许文强能早点滚蛋。他自己提出走人,还省得冯敬尧和他撕破脸,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文哥,你怎么会辞职呢?这么突然。”
丁力虽然为自己摆脱了文哥的影子沾沾自喜,却也没想到许文强会突然离开上海去港岛。
“阿力,我暂时不能陪你吃饭了,你替我向伯母问好。等有机会你去港岛的话,我再好好请你吃饭。”许文强拍了拍丁力的肩膀。
毕竟兄弟一场,许文强还是叮嘱丁力道:
“阿力,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上海滩这个地方鱼龙混杂,希望你多多保重。”
听到如此暖心的话语,想起和文哥相处以来的点点滴滴,丁力的眼睛也有点湿润。
“文哥,不走不行吗?”
“阿力,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做、或者不想做的问题,而是形势逼得你不得不去做。”
看见丁力还是不明白的样子,许文强又说道:
“或许再过上几年,你一切都会明白了。多多保重,阿力,我走了。”
几天之后,方艳芸刚回到家里,吴妈就拿了一封信过来:“小姐,有人给你送来一封信。”
“一封信?谁送来的?”
吴妈说:“我也不知道,是卖报的报童送过来的。”
方艳芸拆开信,信是许文强写来的。
许文强在信中告诉方艳芸,他离开上海滩去了港岛,希望方艳芸能够忘记他,自己好好生活。
如果张东亮在这里,他一定会嗤之以鼻:“小样儿,许文强,你这玩得不就是典型的欲擒故纵吗?”
方艳芸看完信,怔怔地把信丢在桌子上,心里有种巨大的空荡感。
可不知为什么,她也感觉到了一种轻松,像是身上背负的一座大山被挪开了,浑身有一种轻盈的感觉。
就像正在演奏的一根琴弦,突然“嘣”的一声,琴弦断了。方艳芸只是对此叹息了一声,却没有感到失落。
方艳芸没有察觉到的是,在她内心空荡荡的地方,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浮现起来。
“唉,多事之秋、遇人不淑啊。”冯敬尧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语,一边叹了口气。
“阿祥。”
“我在的,有什么事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