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玄檀澈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端着一个花纹秀丽的瓷壶,脚步悠闲,而神态透着几分狡黠。
还未走进大殿,眼神便抢先扫视了大殿一圈,寻觅着秋的身影,果然在大殿西南角瞧见门神一般伫立的秋。
玄檀澈跨进大殿,收了脸上的狡黠,端着近乎严肃的神情一本正经的走入殿中,不向摆放着议文的桌案走去,却向窗旁的那张摆放了一盆兰花的檀木桌子走去。
他将手中的瓷壶放在桌上,继而坐了下来,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两个玉质通透的杯子,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和指结微微泛红。
“昨日偶得一个瓷壶,纹描细致秀美,做工精良 ,让吾爱不释手。秋也过来瞧瞧,同吾共鉴佳物”,玄檀澈为了不着痕迹地让秋上钩,脸不红心不跳地瞎编乱造,说话时从瓷壶中倒出一杯浓白的液体,而后拇指悄悄翻动瓷壶上的暗扣,瓷壶中隐藏有两个壶肚,这时翻转成另一个,倒出泛着浅褐色的茶汁。
秋走近时玄檀澈示意他坐下,秋从不违抗玄檀澈的指令,便坐在另一侧,自家帝尊便将那盏盛着浓白汁液的茶杯推到他面前,口中念念有词道:
“这是我托仙医熬制的药汤,有固本壮元之效”
秋听了这句,在心里暗道天帝难道是用肾过度以至精虚,所以才叮嘱仙医熬制这种仙药吗?
不过天帝自己虚,可他又不虚,做甚要拉上自己一起喝?
是要拉个垫背的吗?
玄檀澈要是知道秋在心底这般诽谤他,势必会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把秋打发去人间受苦的。
他怎会虚!与夫人大战三天三夜皆不在话下。
可惜玄檀澈不知道,所以他现在还在笑着:“告诉你一件喜事,小殿下的‘药引’吾已定好”
秋盯着这碗浓白的汁液皱起了眉头,听到玄檀澈的话后,眉头皱得更深。心底为颜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泛起一股矛盾的情绪,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那便好”,秋应道,抬起杯子准备将这“固本壮元”的仙药一饮而尽,快要送进嘴里时瞥了一眼玄檀澈。
玄檀澈半只手都盖在杯口上,从秋那个角度根本看不见天帝杯中是什么。
玄檀澈心道这仙鹤还挺谨慎,连他都防着,为了让秋安心被骗,玄檀澈大喝一口茶水,而后叹道:“真乃仙界好药也……秋怎不喝?可不要辜负本尊的好意,这补药吾只赠与你”
秋的本体乃为仙鹤。
秋:“……”
听天帝这意思,他喝这“固本壮元”的药汁已久,看来真的很虚啊。
“属下不敢佛帝尊好意”,秋举杯喝尽,而下一刻应声倒地。
“砰”地一声巨响,如重物落地。
“药效果然甚佳”,玄檀澈背着手走到秋身侧,弯腰盯着秋的脸看,还顺脚轻踢秋的臀部,见秋未有何反应,脸上当即浮现“大仇已报”的快意神情。
玄檀澈怕迷不倒秋,硬是下了几十倍的迷魂草,那剂量别说迷倒一只仙鹤,迷倒十头巨兽都不在话下。
“将他带走吧”,玄檀澈踱步走向平日处理仙务的桌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话音才落,一位戴着狐狸面具的仙子如烟出现,先是朝天帝的背影恭敬地作揖,而后抗着壮硕的秋快步跑出殿外,出殿的那一刻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原地。
这位狐狸仙子在秋面前显得尤为娇小,玄檀澈总觉得狐狸仙子抗着秋的样子像……像一只蚂蚁举着一坨巨大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