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庄默将胸膛和腰背挺得愈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大人,你恐怕忘了吧,《永徽律疏?名例律》中第三十条清清楚楚地记载着:诸年七十以上,十五岁以下及恶疾,犯流罪以下,收赎。”
“大人,小子今年年方十二,就算你判我杖刑徒刑,依律法我仍旧可缴铜赎罪。况且小子乃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维护了我奉天县的治安,只是一时出手过重,没能掌握好分寸,这才失手才伤了苟志。再加上昨夜小子乃是自首,这样算下来大人你这判法恐怕判得太重了些吧。这要是要是传到天子耳中,恐怕对大人不利。”
“庄默,你一派胡言,难道你会比县令大人更清楚我大唐律法不成?”苟富贵站起身来,指着庄默骂道。
“是不是一派胡言可不是你苟财说的算。”庄默一脸鄙夷道。
而此时心中最为震撼的还是高坐于大堂上方的谢望,经庄默这么一提醒他立马记了起来,大唐律例中的确有此一条,只怪他一时未察,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一条律令。
不过话说回来也怪不得谢望会忘记,当他听到庄默一人打伤了二十来名苟富贵平派出的手下,他下意识地便没将庄默当成小孩看待。试问又有哪个小孩有这等能力,可以以一人之力打败二十多名成年男子,也因此他才选择性忽略了这条律令。
庄默不去理会苟富贵和苟志的愤怒,看向谢望,大声道:“大人,不知小子所言对与不对?”
“这......”谢望沉吟了起来,庄默所言句句非虚,若是换做其他人他大可以权势相压,但面对庄默这一招根本就行不通。
“谢大人,我孙儿已经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了,你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庄剑雄哪里看不出场中的情况,一脸悠然地说道。
“大人,请为小儿做主啊!”苟富贵激动道。
“大伯,请为侄儿做主啊!”苟志挣扎着从竹床上爬了起来,望向谢望哀求道。
“哦,原来县令大人与苟家关系匪浅啊,怪不得苟志在奉天县可以这般仗势欺人,无法无天。这一切不会是县令大人您给他撑的腰吧?”庄默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望,那眼神看得谢望不由得有些发凉。
“公堂之上,休得胡言乱语!”谢望用力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但这呵斥也不知道是针对庄默还是苟志,“庄默所言的确非虚,本官宣判,判庄默杖一十,可缴铜一百贯相赎。”谢望特意避开了苟富贵那带着期许的目光,狠下心来宣判道。
他又何尝不想判庄默重刑,只是庄默所言句句属实,令他万分无奈。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生出让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令他不由得对这个庄家小儿重视了起来。
“马管家,把钱交给大人。”庄剑雄满脸红光,大声对着身后的管家说道。别说一百贯钱了,就算是一千贯他庄家也付得起。
“多谢大人秉公办案!”庄默拱手道。
“退堂!”谢望心中憋着气,但面上仍旧装出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
“大人,我苟富贵不服,不服啊!”苟富贵激动地咆哮着。
然而任凭苟富贵和苟志如何咆哮叫喊,谢望不为所动,一甩衣袖,退到了后堂。
庄默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盯着苟富贵父子俩,冷笑道:“善恶到头终有报,记住了,这只是开始。”
庄默说完也不去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苟富贵和苟志,径直往庄剑雄等人走去,当他走到庄剑雄等人面前时稳稳地站定,一脸严肃,深深地弯腰鞠躬道:“爷爷、父亲、母亲、大伯,默儿让你们担心了。”
“哈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咱们回家。”庄剑雄从交椅上站了起来,牵起庄默的手便往县衙外走去。
“啊!~庄默,我苟富贵与你们庄家势不两立!”望着庄默等人离去的背影,苟富贵发狂般地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