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答应了,只要我帮他做完事,他会放了我乳娘和我。”姬宴容眼睫轻颤,姜英即便再混蛋,他高贵的身份摆在那,一言九鼎,大概不屑与人反口。
这点,她不担心姜英,只是眼下这个卫拓难缠。
卫拓之前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人前彬彬有礼品行无缺,一朝得势整个人邪气外放,光是皆晖苑那番疯狂的心意表露,姬宴容感觉到卫拓对她有几分莫名相待,好似有着强烈的攻击性,又带着几分占有欲。这种感觉很是奇怪,让她想起浩轩军营大帐中那最后一个夜晚,姜英给她的感觉。
两种奇异的感觉交杂,她脊背逐渐有几分僵硬,小脸血色尽褪,看着眼前这个为她斟茶的男人,分明与姜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在某些时候能给她相同的感觉,她看着卫拓的脸色倏然古怪复杂。
卫拓抬眼细细描摹她古怪复杂的神色,他心下有些好笑,“脑子在琢磨什么?”
“你可是世子殿下???”姬宴容突然出声,喉间发哽,心中发颤。
卫拓一听这话,清雅阴郁的脸微微呆滞,有些好奇地看着她,微微勾唇,似有若无地试探道:“我若是世子殿下,你当如何?举告暴露我,还是直接杀了我?”
姬宴容定定地看着卫拓,没有逃过他眼中转瞬即逝的茫然与讶异,她脊背微微松懈下来,卫拓若不是姜英假扮,只能证明卫拓于姜英来说十分重要,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她想象得更深,他定然知晓姜英在上京的藏身之处,至于他为何对自己莫名思慕?
“你是不是以前见过我?”姬宴容皱眉问道,却想不起到底何时何地见过卫拓这张脸。
“见过。”卫拓很诚实,甚至好意帮她解惑:“我潜伏相府几年,对县主才女之名早已有所耳闻,直到去岁夏末假借去尧城祭拜父母为由前往浩轩军营,那时我回程恰逢你们几人被世子殿下俘虏,那时我在暗,你在明。是我认出你,与殿下告的密,只可惜彼时你困于殿下压迫之中,未曾留意过我罢了。“
姬宴容握着茶杯的纤指骨节一寸寸泛白开来,杯中的茶水微微颤抖,心中感觉又寒又灼,半个月的敌营压迫,姜英的折辱,两条人命,乳娘被囚禁,自己被逼做细作,这种种缘果,皆因此人的告密。
姬宴容看着卫拓淡然的眼眸,心中恨得想杀人。
“我只向殿下言及你的身份后回了上京,未曾料到殿下会那般对你。”卫拓大概是能感受到她心头滔天的怒意和恨灼,轻叹了口气,语气颇有真诚:“一切都过去了,此事只当是我犯的过错,你所受的凌辱,我用一辈子补偿你。日后你跟了我,我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卫拓指尖微凉,轻轻握住她的颤抖的手,她垂眸看着卫拓宽厚的手,指尖微凉的触感与姜英一般。人以群分,世上有如乾宁侯和赵孝清这般温暖的人,就有姜英和卫拓这般冷硬的人。
说人都是高攀,是禽兽。
卫拓握着她的手,她想抽回自己手,却被卫拓紧紧拽着,她抬眼看向卫拓,喃喃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这张脸耐看,还有你这倔脾气。”卫拓淡淡道,“我或许没那么喜欢你,但是你每次与卫周亲近,我就很不舒服,我想宰了卫周,把你牢牢囚在身边。我也不清楚,你分明没那么绝色,可我就是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