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很难,不论是穷人还是富人,方大同在现代时,累的像条狗,起的比鸡早,睡的比鸡晚,奔波个不停,忙活了几年,连个首付都交不起。
现在呢,手握几千块大洋,放在这饥民遍地的世界,也可以勉强算是个富人吧,可依旧活的很艰难,不论是人贫,还是国贫,都不好受。双贫之下,连嘴贫都成了一种罪过,祺二就因为多了一句嘴,连人带怀里的包袱一起被直接带上车了。
坐在洋车上呜呜的开往火车站,出了古玩街视线所及之处,只有黄沙漫天,土墙瓦砖之下尽是饥民散汉,看得出来,等活等的特辛苦,好比人力资源市场一般,唯一的不同就是没人说笑,脸上只带着对生活的麻木,以及对生存的渴望。
(这是事实,北洋军阀控制之下,底层民众极其的困苦,上位者奢侈腐败横行。)
这辆像是美国一代福特汽车,前后两排,挤一挤刚好能进去四个人,前排只有驾驶员亨特一人,后面是被皮特,刘麻子挤在中间的方大同。另一辆车里塞着史密斯,祺二与驾驶员伍德。
大柱带着方大同全部的身家,其实也没多少,就两千多块大洋,一个多月倒腾下来,全都是赔本赚吆喝,鉴定值收获了三百多,方大同自己也挺郁闷,估摸着回去开个什么老方故事会?能讲出一大摞真的假的古董水词儿!
方大同让大柱带上银票和一些散碎的大洋,其他的一概不要,赶紧接上小翠儿先去乞丐们住的大杂院躲一躲,晚上直接找条镖局的线儿抓紧出城,去天津等着他和祺二。
方大同不是不想带上大柱,起码这货的战斗力值得肯定,可惜,决定权不在方大同身上,史密斯也不是白痴,只准带上祺二这个拖后腿多过帮忙的人。
方大同很肯定的从史密斯眼里看出了寒意,不说民族大义,不说善恶喜好,只讲一条,方大同不允许自己任何的一样古董落入洋人手中,就这一条,史密斯就起了除他之心。
更何况方大同这几月经手了不少掌柜保存着但是看不准的古玩,影响力与日俱增,史密斯估计再让方大同干下去,这条街早晚得连成线,在想往自己国家倒腾宝贝那可就难了。这条街可是全国乃至全世界都出名的,外地猖獗的盗墓贼和二手农民盗墓贼,掘出来什么好玩意都是先往这里送。
更何况直接对方大同下手不合算,盯着这里的可不止是自己一人,反正是自己枪下的一条亡魂,在榨一下剩余的价值之后,随手处理掉便是,这条街死的不明不白的出头鸟,不差方大同一个。
想到这里,史密斯弹了下帽檐,吩咐伍德“加快速度,路上不长眼躲不开的,撞死不论。”
伍德狞笑一声,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呜呜的轰鸣声伴随着六十迈的车,踏着滚滚灰尘逐渐远去。“史密斯大人,您抽烟...”祺二哆哆嗦嗦的声音顺着车窗就飘出去了。
方大同并不担心大柱他们二人,可祺二这家伙胆子可不算大,别没到地方,先给他崩死,那就麻烦了。
“哈喽...”方大同准备跟这两个洋货拉拉交情,哪怕套点情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