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会儿老宋尸检结果出来,死者胃溶物里没有发现药物的话,那就排除了死者是被下药导致丧失抵抗的可能。
也就是说,只剩下一种可能——胁迫型侵害。
利用精神暴力,恐吓、威胁的手段,达到让死者屈从的目的。”
嘭!
一声脆响,别墅后院的门被推开。
训导员牵着一只寻血犬急忙从后院进来:
“韩队、苏队,后院花盆下面发现两个奇怪的纸人!”
一听这话。
苏锐与韩钢均是面色一惊,当即往后院赶去。
只见一进别墅后院,两人瞬间被花海所包围。
约摸半亩地的院子,全是花团锦簇的玫瑰。
而苏锐在训导员的指引下,来到了藏纸人的花盆前。
不过,当苏锐定睛一看时,顿时心惊了一下。
这纸人压根不是丧葬店里常见的纸人,而是被人顺手拿纸折的。
与其说是纸人,更不如说是一张人形纸片。
不过,这些都不是令苏锐惊奇的地方。
真正令苏锐惊奇的是,这两个纸人丹田的位置,都被人点了个血点。
难怪会被寻血犬发现呢?
原来是带有血迹啊!
不过,此刻韩钢一见纸人的诡异造型,又结合先前冰箱上的血符。
他顿时按捺不住了,当即下令:
“快去请民俗专家钟教授!”
……
傍晚,黄昏时分。
在韩钢带着大队伍先一步撤离后,民俗专家钟学骏终于到了。
“听说你们又遇到奇怪的符文了?”
夏日炎炎,钟学骏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步入张永的别墅。
苏锐苦笑着将教授迎了进来:“这帮盗墓的不知道有什么讲究?总是喜欢搞这些奇奇怪怪的明堂。”
不过,当苏锐将钟学骏带到地下品酒室时。
钟学骏一见冰箱上的血符,顿起一身冷汗,像是被人浇了一桶冰水似的,从头寒到脚底。
刹那之间,暑热全无!
“又是这种符?”
钟学骏凝视半晌,颤颤巍巍道。
“钟教授,上次李耀祖身上画的也是这种符。”
苏锐若有所思道:“您说回去查古籍,查出这种符的来头了吗?”
“唉……你们是有所不知啊!”
钟学骏微微叹气:“我翻遍了好几本古籍,才从中找出点关于此符的线索。
这种符叫燔符,其符有个特点。
符胆有四个火字——燚!”
说着,钟学骏指了指血符正中,随即神色凝重道:
“民间传说中,使用燔符,可用五狱中的火狱将死者困住,受燔灼之苦。”
“哼!无稽之谈。”
苏锐与法医老宋相视一眼,都纷纷摇头。
像苏锐与老宋这样的无神论者,他们宁愿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去理解盗墓团伙的所为。
其实,说穿了就是盗墓贼在故弄玄虚。
他们依靠这种神神秘秘的东西,对团伙成员进行心理威慑。
从而树立威望,让团伙成员更为听话而已。
这种把戏,在苏锐看来,其实和陈胜吴广从鱼肚子里剖出纸条来差不多。
另外,也是杀人之后心虚,想靠这些邪门歪道,增加心理安慰而已。
钟学骏眼见苏锐等人的反应,顿时哈哈大笑:
“我刚才都说了嘛!这些只是民间传说。
本质上和上坟烧纸钱一样,都是民间风俗文化而已。
毕竟,我这个民俗教授,就是研究这些民俗文化嘛!”
一听钟教授的解释。
苏锐颇为理解的点了点头,刚才只顾着鄙夷这些民间传说,差点忘了叫钟教授来的目的。
自己请钟教授来,不就是冲着了解这些奇奇怪怪的传说,好方便揣测盗墓团伙的意图吗?
一想到初衷,苏锐立马投入到案情里:
“钟教授,这次据我们的痕检人员现场检验,发现那伙盗墓贼没用赤硝,而是用的鸡血。”
“鸡血?”
钟学骏好奇的上前闻了闻:
“难道是用鸡血替代赤硝?
不过,也说得过去。
汉朝的春秋说.题辞里有提到,鸡为积阳,南方之象。
火阳精,物炎上,故阳出鸡鸣,以类感也。”
“所以,这伙盗墓贼是因为赤硝用完了,所以找鸡血代替?”
老宋举一反三道。
“有这个可能。”
钟学骏想了想道:“这伙盗墓贼既懂风水,又懂民俗。
而燔符这类东西,其原理还不是古代那套阴阳相克的理论?
所以,他们用鸡血替代赤硝,完全讲得通,反正都是用来聚阳火的。”
“那他们在花盆地下藏纸人,又是什么讲究?”
苏锐将钟学骏引到后院,指着被寻血犬发现的纸人道。
钟学骏接过老宋递给的一次性橡胶手套,拿起两张纸人看了看:
“这个就是民间传说中的代形。
以小纸人或者布偶之类的物件,代替自己,迷惑死者的魂魄。
这样就算死者怨气极大,想要报复,也只是冲着小纸人来。
你们看,这两个纸人丹田处各有一滴精血。
如果死者有灵魂的话,这就是迷惑死者用的。
嘿!其实就是主打一个心理安慰,毕竟干了坏事,谁心里都会发虚。
这帮盗墓贼常年下墓发死人财,本就潜意识里留存着恐惧,所以才会啥都信,杂七杂八的讲究多。”
闻言,苏锐点了点头,将钟教授的解读,详细的记了下来。
不管怎样,这也算是一种心理侧写了。
有助于苏锐完成对这伙盗墓贼的心理画像。
眼见民俗问题已经了解清楚,苏锐在送别钟教授以后,他又再次返回现场,帮着老宋打下手。
此刻,老宋已经完成了剖开子宫的解剖,只剩下将子宫里残留的精斑进行涂片了。
而望着地面上躺着的两具尸体,苏锐忽然心生感叹:
“老宋,这可能是你用过的最贵的尸检台吧?”
“嗯?”
老宋冷不丁的听到这话,顿时抬头好奇道:
“这话怎么说?”
“你想啊!现在临海的房价是七万一平,再加上这里是高档别墅区,那价格只高不低。
这样算下来,这两具尸体,每具都躺了大约两平米的范围。
你说你这两个尸检台,到底贵不贵?”
苏锐一边蹲下来帮老宋做涂片,一边笑着解释道。
然而,还没等老宋笑过。
苏锐瞥向刚才讨论的纸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顿感眼前一亮:
“老宋,这伙盗墓贼终究是百密一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