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暮烟心中一怒,骂修仙者可以,可别骂他们魔门之人。
林元洲呵斥道:“住口!”
简光霁怒骂道:“你可别血口喷人,你看看五鬼邪煞符是不是你放在这里的?明明是你害人在先,葛员外只是协助县令合法的收购土地,又怎么欺压你了?”
男子冷笑,“你可知,这块地,原本是我家,就因为仙师你的几句话,这块风水宝地就被这姓葛的硕鼠抢了去,无端征用这地契,害得我们无家可归,连工费也没有给我们。”
想到此处,男子痛哭,他的小儿子感染了风寒,只能住在村外的破庙之中,他来讨要工钱,竟被葛员外的手下打了一顿赶了出来,工钱也是一文钱也没要到。
可怜他的小儿子,就这样活生生感染风寒而死,若是可以及时治疗,也不至于如此病死,他恨啊。
五鬼邪煞符乃是一位路经此地身穿黑袍的男人给他的,“若想报复你恨的人,便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吧!”
男人接过符咒,他只是一个凡人,根本不懂这阴毒符咒的用法,可是那仇恨的心情已经充盈在了他的心中。
失去了祖宅,失去了孩子,他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颤抖地接过那符咒,黑袍男子声音沙哑阴沉:“我告诉你使用之法,你绝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如若不然,你将会被反噬而死。”
正巧那葛员外家正在招收工匠,他便趁机报名混了进去,将那符咒放在了假山之下。
五鬼邪煞符可以招引邪祟,放大人心的欲望,葛员外的一些行径便引来了这硕鼠。
硕鼠乃是剥削者的欲望所化,它来到此处作怪,肯定是这葛府剥削平民百姓,与官府狼狈为奸造成的。
眼看着男人行色凄然,不肯再言语,一副任你处置的模样,葛员外心中焦急,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百姓摆了一道。
葛员外在简光霁的耳边轻声说道:“仙师,你们既然拿了我们这么多宝物,是不是应该尽心帮我解决这件事?”
简光霁脸色一沉,他并没有说不理会这件事,可这葛员外竟然以此威胁他。
确实,修仙之人不应该收取凡人的贿赂,他本来也是不想收的,可这葛员外非要塞给他,他也是勉为其难的收下。
“那是自然。”简光霁不动声色,“既然他不肯说,不如施上一些手段。”
不过是一个小小凡人罢了,只要受些苦头自然会全盘托出。
葛员外正欲叫人将这男人严刑拷打,南暮烟高声喊道:“住手,员外,你还想嫌这邪祟不够阴毒吗?邪祟乃是怨气所化,你越是拷打这名男子,怨气只会越重,到时引来更多的邪祟,岂不是得不偿失。”
“仙师说的有道理,那我该如此处置他。”
葛员外连连点头,这位出尘脱俗的仙姑,本事看起来比这霜华门弟子要大多了,她的话比较有信服力。
“我倒是有一法子,只是不知葛员外愿不愿意?”
“愿闻其详。”
南暮烟看着这偌大的宅院,道出一句:“散尽家财”
葛员外脸色一沉,这仙姑不知道再胡说什么,他家大业大,奋斗多年,打通了这上下的关系,怎么可以说散尽就散尽。
“胡闹,真是胡闹。”原本以为这仙姑还有些本领,却也是胡说八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散尽家财,他的荣华富贵,他的十三房姨太太,可转念一想他子嗣零丁,小儿子发生了如此怪异之事,尚且只有一儿一女在世。
“那我们便无能为力了,无论你怎么惩戒他,事实都是不会改变的。”南暮烟意味深长地望了那男子一眼。
“那给你五鬼邪煞符的人所为何人?”
“不知道,没有看清。”男子后知后觉发现说出了口,也不知眼前的女子怎么知道五鬼邪煞符是他人所赠。
南暮烟当然知道,因为南府被害肯定也与那黑袍男子有巨大的关系。
原主最大的心愿,便是调查出灭门案的缘由,既然有了线索,她愿意帮她一把。
可眼前之人也一样没有看清看神秘人的模样。
简光霁沉吟道:“夏姑娘,真的别无他法了吗?”
“有舍才有得。”
可没过多久,便有小厮前来通报,“不好了老爷,发生大事了!”
葛员外看着小厮匆匆忙忙,差点摔了一跤,怒斥道:“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
小厮额头冒出了冷汗,犹豫良久,才战战兢兢说道:“大少爷他,大少爷那边传来消息,前几日他上任元山县,遇上了山崩,如今生死不明啊。”
“什么?”葛员外彻底被击垮了,小儿子失踪,大儿子生死不明,这是要他葛家绝后啊。
沈夜白惋惜道:“葛员外,你可要想清楚,执意如此,那这偌大的家财你留给谁呢?”
葛员外瘫坐在地上,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身子发软,小厮见状连忙端来了参茶给他提神。
他还在犹豫,他还是舍弃这些年积攒的财富,这些都是他凭借自身的本事得来的财富,无论如何都要守住,他老当益壮,即使没了两个孩子,还能继续生。
“我考虑考虑。”葛员外喝下参茶之后,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但是想到大儿子下落不明,心中又是一紧,他多方打点,这才让大儿子当上了元山县的知县。
他唉声叹气,揉捏着头痛欲裂的额头。
“哈哈哈,报应啊,我死了一个儿子,你死了两个,妙啊!”那跪倒在地上的男子癫狂地笑着,笑着笑着又开始哭了起来。
即使死了两个,也换不回来他一个儿子。
葛员外为他们安排了一处别苑歇息,南暮烟望着金丝楠木的桌子,叹息道:“这也太奢侈了,我可享受不了。”
“小师妹,这葛员外家财万贯,你让他散尽家财,他怎么舍得?”孔修竹不由惋惜,“真是可惜了那无辜的幼子。”
林元洲又阴阳怪气地附和道:“是啊,连长子也出事了?葛员外竟然还要考虑,下一个怕就是他了。”
其实几人是在故意吓唬他,那葛员外心眼多,早就派了小厮在窗外偷听,他们故意如此言语。
葛员外走进他的密室之中,堆放着无数金银财宝,早些年战乱,他靠着寻找死人的物件积累了一些财富,这才置办各种铺子,购下了上万亩良田。
其中也有勾结当地官员,偷税漏税,苛刻手下的事情他也没有少干,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直接害死过人。
他将金子搂在怀中,喃喃自语:“是那些人命不好,又关我何事?有本事他们也挣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