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情刺

太一历三零九五年十月十九日，早上，上界，学院。微生物慢慢凑过来道：“敢问百里兄，今天为什么带着这样奇怪的帽子？”百里之言嘴里叼着笔道：“你自己知道。没有帽子，我还能见人么？”微生物嬉笑颜开道：“百里兄着装如此怪异，令人啧啧称奇！”百里之言道：“少跟我打哈哈，幸灾乐祸你就回到座位偷着乐就行了了。别来烦我......”一旁的微生小小一把摘掉百里之言的帽子，手指往那一个个红肿的包点了点道：“真可爱啊。我哥说，一般人会感觉痛，你有么？”百里之言没好气的道：“疼！别烦我，你兄妹俩就是魔鬼！”七班里的众‘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边。

百里之言瞪了一眼巫云道：“为什么不告诉老哥？”巫云伸开双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百里之言只能作罢，又开始看自己的书了，跟往常一样看了没多久慢慢的就睡着了。然后同学的眼光又都收敛了回去，好多都变成了替身，当然公皙白最近一直都是分身。百里之言问道：“红竹姐，毕业典礼什么时间结束？”巫云道：“中午就快结束了。”百里之言道：“怎么会那么快？他们错过了跟同级人一起毕业的时间，一定很落魄吧？”巫云道：“‘落魄’是指参加他们毕业典礼的人很少是吧？”百里之言想了一下问道：“有几个人？”巫云扭捏了一下，应该是‘观察’了一下道：“十五个人，十二个老师和他们三个学生。”

百里之言道：“同级留级的没有人了？”巫云道：“还有咱们班和上面那个班，七八十人吧？”百里之言道：“这些人是在没事找事，是时候让他们发挥一下作用了，老盯着我多没意思，邀请他们去红竹姐他们的毕业典礼，冷了场可不好。”巫云道：“他们不来怎么办？”百里之言沉思了一下道：“要是，他们真的是因为我才来这个学园的，他们回来的，给七班和五班的人都发出邀请，邀请人就写我。好吧，咱们先去......”巫云道：“要准备什么东西吗？”百里之言想了一下道：“笔记，你记住就行了，那群老头问的问题估计都很乏味，我一会儿就睡着了。现在头顶还很热......”

八十七号学园，毕业问答室。此时是第二个被提问者：赵红竹。闵老师问道：“你刚才回答任意老师‘关于上下界的关系’问题时避重就轻，是否跟你父亲因红竹林传闻而联想道这边的观察者视而不见，而心有恨意？这个问题你这要表达一个态度即可，不会记录在案。”赵红竹站在台前一脸局促暂时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旁边已经通过第一轮答辩正在发呆小茴香和正在等待答辩的苏翠。正在赵红竹即将选择放弃这次回答机会的时候，百里之言和巫云还有七班、五班的同学陆续出现在答辩现场的同级听众席位，赵红竹看了一眼向她投来微笑的百里之言心里感到很大安慰。

赵红竹开口道：“关于我名字的来源和我父亲的死因，我想你们相当清楚不过，根据《轨迹控制论-基本概述》里的基本内容，可以知道你们上界人对我们的苦难视而不见已成常态。但是，我们自由自己的生存之道，历次危机，上界都毫不犹豫的断开于我们的连接，但是，我们都挺过来了。六花时期如此，我想下一次，我们也会如此！”袁老师立马开口道：“你对你刚才的回答有修改之处么？当着这么多同期校友的面？”赵红竹坚定道：“没有需要修改的。这就是我想说的，因为我.......呵呵，因为我的朋友睡着了。”丁老师补充道：“不可以儿戏！你要是坚持上述回答，可能就断了留在中州的希望！”

赵红竹道：“我一开始就是准备留在那里，多谢丁老师关心了。”听罢之后，姚老师叹息了一声道：“可惜了，有些事情分明你明白，比如上界不是主动‘抛弃’下界，而是另外一种保护......”赵红竹道：“壁虎断尾？”姚老师眯着眼睛停顿了一下道：“希望你这种理解最好是早日改变，我知道你不想留在这里，一心想下去。但是你想过么，留在这里可能对你那些珍视的人更好么？”赵红竹想了一下道：“如果只是冷血的留在这里，那我还是愿意回到下面老家去。”席懵斯道：“我跟你说的你都忘了？”赵红竹神情温和道：“谢谢席老师，我没忘，我想你后面的我同级校友中也有人没忘。”席懵斯低头沉默，不在说话。

然后是剩下的几位老师对赵红竹进行提问，然后并记录赵红竹的答案，因为赵红竹答案的基本定调已经确定了，后面的答案也基本是围绕返回下界，在下界任职一类的问题来回答，只是这期间有好几个好事不约而同的瞪了一眼趴在后排呼呼大睡的百里之言和那些来自七班和五班的上界‘同学’，赵红竹相应的拿到了好成绩，而且保留了上界进修的名额，但是苏翠一心想要留在中州但是她答辩的结果却差强人意。比如，夏繁老师问道：“苏翠同学，你各项成绩都很优异，比红竹的也就查一点点，你为什么上一年不选择毕业？”这个时候，百里之言是醒着的拖着下巴思忖道：“这毕业不是交出笔试成绩，而是交出思想成绩啊！”

苏翠回答道：“我......我......在等红竹姐！嘿嘿！”众评委老师一脸很闲，然后各自交头接耳，没有继续提问下去，而是，直接由任意老师宣布道：“赵茴香有中州中部和上部通行学习权限，赵红竹有中州中部和下界通行学习权限，苏翠......苏翠......你只有下界通行学习权限。”其他老师松了一口气，然后纷纷离开，之后苏翠在原地叫喊‘不服！’。慢慢的，随着答辩陆续结束，七班五班的同学也陆续推出答辩会场。百里之言都：“巫云，给今天到场的都发一个我署名的感谢信。”巫云道：“他们都不是真的在这里，还要发么？”百里之言道：“发，‘谢谢’又不值钱，都发，不然，要是谁小气起来，我可受不了。”

下午，学院，微生物道：“为了去下界，这样拉拢人？”百里之言道：“拉拢人？也就是你们这里的人每个人能独挡一面，才说我们这些弱者。我只是邀请你去的，你不是也去了么？”微生物道：“谁敢不去，这可是‘百里先生’的邀请！这次以后，有些家族的人已经开始想向下活动了！”百里之言道：“留在这里不是更安全？”微生物道：“对于强者来说着这么回事。但是对于中州某些浑水摸鱼的观察者来说，去下界‘作威作福’可能才是生存之道！”百里之言道：“就这三四百万人的地方还有人‘摸鱼’？”微生物顿了一下道：“你不是说自古有之么？”百里之言道：“我没说过吧？巫云有么？”

巫云摇了摇头道：“简单舅舅说你的做法就是在‘摸鱼’！”微生小小在一旁嘿嘿直笑，百里之言道：“算了，反正，我也要去下界去逍遥的人，就不跟你们争辩了。”微生物道：“那百里先生可要想清楚，在下界，物资分配限制重重。巫云，不能飞，你很少能飞起来......毕竟要保持低功耗！”巫云低下头不说话，百里之言看着巫云道：“那，你们又是进阶三阶、四阶、五阶、甚至七阶有什么意思？”微生物道：“为了战争！”百里之言感觉顿时清醒了一般问道：“所以，你们这些高等级观察者平时也是维持低功耗？”微生物点点头道：“你完全可以这样理解！一旦，我们现在挥霍光了，打仗的时候，将毫无还手之力！”

太一历三零九五年十月二十一日，晚上，下界，学院红河渡口，红桥学院。沈伊对跪在门口的女子道：“这信我也是今天才看到，你们就确定我一定会收留你么？”女子红着眼睛道：“她给我的东西是我情郎许给我的，我想他和烟鬼叔已经......已经走了。沈姐姐，只求您留我在这里做工，他留给我的东西够........够孩子用到十三岁吧。”说着女子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沈伊道：“你三天前的晚上就跪在这里了，考虑过你的孩子么？”女子道：“正式因为考虑到孩子，所以我求您道现在，只要这孩子受得了，我就跪着。毕竟，离开这里，这孩子可能就永远没有希望了。”沈伊拿出信封念到：“望君收留，定有厚报。这八个字，我能信么？”

女子道：“我只是来试一试......”沈伊道：“这几天我安排人给你按时送饭和水，你都没有落下一顿。但是，我想问，这信是从哪里来？”女子道：“是从我去红河尽头的船上得来的。”沈伊转过身去道：“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不是上界的人给你的？”女子道：“应该是吧。她们......她们......”沈伊道：“什么都没有说？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女子噙着泪水点点头，沈伊无力道：“那她说什么了么？”女子道：“也没有，她只是说，她因为我也看过您的《堕落之夜》而相识，才帮助我。”沈伊扭过头冷冰冰道：“那你看过《尸美人》么？”女子摇摇头道：“还......没有，但是小林提到过......”沈伊道：“那个跟你在一条船上的‘小林’，一个自不量力的家伙......”

女子顿时失声痛哭道：“我不许你这样说他，他努力过，他留给我的这些就是证明，还有黎叔留给我的。请你.......请您不要......”沈伊厉声道：“但是他们还是都死了！所以，你......”女子道：“求您别说了，明早......明早，我会走......”然后人就昏过去了。沈伊对身边的女子喊道：“赶紧抬回医务室！马上！”然后，旁边出现几人赶紧女子扶上平台，抬走了。沈伊旁边的女子道：“该怎样安排？”沈伊道：“她没什么大碍，留下来吧。在学院里做工，要是能学习进步，可以改善她的境遇，你们校管处来处理就好了，但是人和孩子都要给我保住！要是出什么问题的话，你们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顿时，沈伊身边的几人后退几步，这是‘尸美人’的压迫。

中州正在如常慢悠悠的旋转着，第五家族专管理的秩序一块儿的地方，一个小问询室内。第五媛道：“公皙白小姐，请问《尸美人》是您偷运过来的么？与您母亲无关？”公皙白皱着眉头道：“额......是我自己带的，我母亲不知道......”第五媛哂笑道：“但是，你母亲颜容却说，是她带的，只是不小心放在你的物品收集空间里了。你又怎么说？”公皙白道：“不会吧，这就是一本薄薄的小书，你不用咋呼我，就是我偷偷带的，何况这两天我也看完了，你收走就是了。”第五媛屏退左右后笑嘻嘻道：“怎么白小姐也喜欢看，痴情男写的书？”公皙白惊讶的长大嘴巴，一时没有回答。第五媛道：“就是一个情感刺客行刺失败感言罢了！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