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过两天你再来。如果我不在家,或者在我家看到别人,那就说明要么万玖死了,要么我死了。到时候你去把东西拿出来,然后等我。如果一周内我没来,你就把东西送……把东西埋了吧。埋的深点隐秘一点,让人永远找不到的最好。”
“左哥。”白辞易哑着嗓子,“除了这个……我还能帮到你什么吗?”
让你一定能回来找我,不是死在雨林里的哪个角落。
左帆看懂了他没说出口的话,嘴角旋起了一个笑:“这事得我自己来,卷不进别人,生死有命。”
“我能去找你吗?”白辞易咬了咬嘴唇,“一周内。”
他话里染上哀求。左帆看着他,片刻后道:“行。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说不定你可以让来我家的那个人帮你一起。”
“他一定会帮你吗?”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仇家。”
“……你们有暗号什么的吗?”
“没有。你自己感觉就行了。”左帆对他眨眨眼,“我相信你。”
沉甸甸的信任一下担在了白辞易身上,他努力挺直腰杆,不让自己被压弯。
“那万玖……呢?”白辞易模糊不清地问。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左帆嘴角连勉强的笑都挂不住了。
“生死有命。”左帆说。
那时候白辞易没看懂左帆眼里沉没着的情绪,因为他自己的脑子里也纷乱。他原以为这段记忆会深深刻在他脑海里,但再回想起时他发现,他只记得那时左帆垂低的脸上通明的火光。
“我知道左哥是暗哨。”白辞易哑声道,“也知道一些他的过往。但是他从没告诉过我药厂里面的事,也没跟我透露过他是谁的手下。”
说明他脑子还没进雨林的雨。时榆在心里说。
“他跟万玖……我没往那方面想过。”白辞易呐呐,“他说过他有爱人,我没想过会是万玖。”
“你很不喜欢万玖吗?”时榆手往旁边一搭,磕在了相框上。他把相框拨弄到自己怀里,一边端详一边继续听白辞易讲。
“……我不太喜欢。”白辞易声音几不可闻,听的时榆眉头一皱:
“他不在你跟前,我也告不了状,你大点声。”
“我不喜欢!”白辞易冷不丁照着他耳朵喊了一声,给时榆吓得把手上好不容易举起来了的相框吓掉了,在身上翻了个面。白辞易一声喊完声音恢复到正常大小,听上去有点郁闷,“我觉得他笑的特别假。对左哥也是,哄小姑娘一样。”
“你是喜欢左帆吧。”时榆抖抖耳朵,“吃大缸醋呢。”
“不是。”白辞易轻轻摇摇头,“你能明白吗?就是平时一直……罩着你的一个哥,跟山似的,突然旁边钻出来个人,把山凿了,石块捧手心里供着那感觉。”
时榆偏着脑袋想了想,道:“挺没安全感的。”
“对。”白辞易说,“就那味儿。”
“你这是得人护着的宝贝小娇娇。”时榆随意地把相框转了个角度,忽然发现不太对。
这相框底有一段缝特别大,像是人特地留出来的。时榆没理白辞易不满的嚷嚷,他用手掌根把相框捧起来送到眼前,这下看的更清晰。
就是有条特地留出来的缝。而且上厚下薄,打磨的很光滑,一看就不是手艺不好不小心弄出来的。形状很齐整,像是用来放纸片或者卡那类东西。
时榆脑子里火花带闪电地跑过几样东西。那边的白辞易半天没等到时榆损他的话,就抬头看过来。时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相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像一座雕塑一样,一点动静都不出。一直到白辞易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手,他才惊醒般地看着白辞易。
“怎么……”
“白辞易。”时榆抓着白辞易的手腕,认真道,“现在回家,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