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鲜血染红的百户所,看着停放在内堂中的七十具尸体,杨青的心也再次沉重了起来,丝毫没有因为得到斗牛服的喜悦感。
余洪见杨青回来后,就立马跑了过来,急切的问道:“大人,没事吧。”
杨青看了下余洪,“陛下圣明,自然不会责怪我。”
“那东厂那帮狗娘养的番子呢?”
“王岳被革了秉笔太监的职。”
余洪朝着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大快人心的道:“这条恶狗终于他娘的遭报应了。”
但话刚说话,余洪发现大人看待他的目光有些怪异,“怎么了大人?”
杨青这有才慢吞吞的说道:“但皇上还是让他暂代东厂督主。”
“啊?”尴尬了,也许是跟着杨青久了,莽夫汉子也圆润了,再次朝着方才的地方,吐了口唾沫,“大爷的,那死太监这样还不死,简直天理难容。”
杨青:“……”
下午,王岳就令人用马车拖来几只大箱子,说是给死者的抚恤费。
看着满箱的银子,视财如命的杨青却是没有半点兴趣,爱财可以,但也要取之有道。
三万五千两银子,平摊下去,一家能领到五百两。
五百两对于一般家庭而言,也能凑合的过上一辈子,但钱终究买不回来生命。
兄弟们的丧事让余洪跟黄健着手去办理,次日一早各家的父母妻儿领着抚恤费,托着一口棺材出了百户所。
而出了这道门,便是永生,再也踏不进来了。
杨青领着百户所上下仅剩的五十三人,单膝跪地,以最庄严的形式送了这帮兄弟最后一程。
并且,这月账上的所有的银子在弟兄们的首肯下,也当成百户所的一些心意,添了进去。这还不止,他们也同意在每年年底分红时,掏出部分俸禄来给他们送去。
兄弟虽然走了,但情谊不能忘,要将那一张张脸永远的刻在心底。
也因为那夜的一战,剩下的校尉关系更加融洽了,也是更加的认可杨青这个读书人出身的百户。
转眼便是半个月,遇难的兄弟也全部安葬完了,也在昨日,指挥使大人亲自过来了一趟,算是慰问一下所里的弟兄,顺便还带来了一批新鲜的血液。
又补了七十号人,百户所再次满编了,一切也都恢复到正常的工作中。
这时候的天已经入冬,院子里的老槐树叶子也相继掉完了,天气也在大趋势的降温,杨青在两天前就披上了厚衣。
北京,确实有些冷,但也还好,能勉强接受,但比起扬州,还是相差很大。
太阳挂在半空中,明媚的眼光照射在杨青的身上,一股暖洋洋的热气让杨青舒服的叹了口气。
其实这两天杨青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图的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追求自甘堕落?二十五岁之前挣足一辈子的钱,然后像现在这样,躺在院子里,一躺就是一辈子?
说实在的,其实每个人都想,只是条件不允许罢了。
经过这两天的反思,杨青反复的肯定,没错,养老就是自己的梦想,这点没错,错的是不该走进朝堂。
如果没来京城,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这时,黄健走进了院子,“大人,有人找你。”
杨青侧过身,在看到来人后,就像是磕了伟哥一样,软绵绵的玩意儿瞬间激活了,又大又硬还很黑。
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黑着脸,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揪住了来人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