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开门的声音响起来，门被缓缓地推开，李雅琴走了进来：“你们在这干嘛呢？”

她一抬头就看到林锦蕊红肿的脸，和一脸怒气的刘青东。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动手了？”她慌忙捧着林锦蕊的脸，心疼地摸了摸肿起来的地方。

李雅琴转身对着刘青东怒吼道：“你有病吧？你对孩子动什么手？”

说完，她挽着林锦蕊的手温和道：“走，妈妈带你处理一下，抹点药。”

林锦蕊顺从地跟着她，走到自己房间，接过李雅琴拿过来的冰袋敷在脸上。

李雅琴低头在药箱里找着药。

林锦蕊看着她满脸心疼的样子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虚伪地可怕。

她缓缓道：“你知道刘青东骚扰我吗？”

李雅琴拿药的手抖了一下，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难以接受。

她只是轻微地颤了颤，甚至不敢抬头看林锦蕊，嘴里喃喃道：“不要瞎说。”

说着把药放在桌上：“你自己抹点。”就落荒而逃了。

林锦蕊拿起药来，轻笑一声，眼角缓缓地掉下来一滴泪。

她挤了一点药膏出来，轻轻地涂在脸上。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她其实早该猜到了。

程淼一脸愣怔地看着镜子里的一切，怎么会这样？

他以为当初林锦蕊被班主任收养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情，但这分明是从一个噩梦进入另一个噩梦里？

“陆屿，我从来都没有救下过她。”程淼拉着陆屿的手，表情有些愣怔。

小时候那个会哭会笑，会给他面包吃，会送他玻璃球的小女孩再没有了。

在时间的绞杀下变得面目全非，只留下眼前这个哭不出来也笑不出声来的躯壳，了无生趣地活着。

“好了，来得及的。”陆屿无措地安慰着他，“我们不是又回来了吗？”

程淼表情茫然又难过，“没有，我们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她受欺负。”

陆屿摸了摸他的手，他们确实无能为力，但程淼这个样子让他心疼极了，只能努力地安慰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但周仁去了，为什么不是我们是周仁，也许周仁才是真正能帮助到她的人。”

陆屿勉强编着，编完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程淼抬起头看，湿漉漉的眼，红彤彤的鼻尖，吸了吸鼻子，“真的吗？”

陆屿坚定地点了点头。

随着天蒙蒙亮，镜子上的光慢慢散去，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边林锦蕊抹好药，锁好门，躺在床上，脑子空空的。

突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不出意外还是周仁，毕竟也不会再有人联系她了。

“在吗？厕所的马桶炸了，我受伤了，你方便来看看我吗？”

林锦蕊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太会思考，她逐字逐句地又读一遍，好像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对面似乎还害怕她不信，很快发了一张照片过来，四分五裂的马桶，白色的碎片上还有鲜红的一片。

那傻子真的受伤了？